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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千峰心中有愧,當即釋然,說道:“盤蜒兄弟雖與我曾有過節,但危急關頭,仍不吝援手,真乃心胸坦蕩的大丈夫。張千峰先前行徑失當,在此向兄弟請罪。”
盤蜒壓下心頭不快,哈哈笑道:“哪裡,哪裡。張仙家太客氣了。”不敢多與此人打交道,以免心緒不寧,火氣失控,於是匆匆跑開。
二公子也不在意,向眾人敬酒,他性子豪邁直爽,待人誠摯,妙語連珠,甚是風趣,常常逗得旁人開懷大笑。
他見張千峰不時望向那鹿女、豹人、獠牙、綠須四人,微笑道:“大哥瞧我五人體貌有異,可是有些好奇?”
張千峰點頭道:“恕我孤陋寡聞,不曾聽聞這四位英雄,他們可是從黑荒草海外的妖國來此?”
那四人神色冷漠,只是微微頷首。二公子笑道:“他們追隨我母親而來,我母親乃是北地一妖國公主,被我爹爹迎娶過門,四位皆是我師父,傳我妖國武功,我才能有如今的功夫。”
他府上眾將齊聲誇讚,倒也並非溜鬚拍馬,而是深以這位英才公子為榮,張千峰點頭道:“二公子三十歲年紀,已有如此功夫,遠勝過我當年修為,若非你習練的乃是妖法,與萬仙道法相抵,我當引薦你入我萬仙之門。”
原來這萬仙門人數眾多,其中分了派別階層,彼此宗旨不同,有的與世間妖法水火不容,有的非要除盡天下群妖,有的相容幷蓄、並無偏見,有的則主張區分善惡,不可一概而論,遇上爭端,便由宗主仙使共同裁決,數千年來倒也相安無事。張千峰以往曾有一位愛侶遭受大難,身心皆化作妖異,經此一事之後,張千峰便對這仙妖之分看得開了。
二公子嘆了一聲,似乎有些惋惜,卻見陸振英舉杯喝酒,眼神中有幾分憐憫,他奇道:“陸家小妹,我這功夫,自然遠及不上你的千峰大哥,你目光悲憫,又有何看法了?”
陸振英微覺窘迫,心想:“他怎能看破我心思?”略一思索,也不隱瞞,說道:“採英公子此刻雖春風得意,神功絕頂,但自幼必遭盡苦難,勵精圖治,方能有此成就。我雖佩服採英公子身手,但也知公子之不易。念及於此,對照自身境況,方才如此失態。”
二公子剎那間身子僵住,停了許久,方才回神,這少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深入其心,令他想起往昔受盡欺凌的慘事。旁人只見他眼下風光,卻從無人念及他舊時悲苦。
他心下感激,朗聲道:“諸位兄弟姐妹,長輩朋友聽了,我東採英在此立誓,即便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替陸揚明公子討回公道,送他回國。如三年之內不能成事,我便自刎謝罪,若違此誓,有如此劍!”說罷手指凌空一彈,腰間長劍飛出,再輕輕一抓,那長劍當即折斷。眾人皆知他佩劍絕非凡物,但他隨手斷裂,指力何等了得。
陸振英、陸揚明大喜過望,陸振英旋即敬酒,二公子擺手道:“空口無憑,待我大事一成,再向姑娘討這杯酒喝。”
東採奇從未見這位二哥如此動容,竊笑一聲,對盤蜒道:“我看我這位二哥也喜歡上振英妹子啦,你瞧對不對?”
盤蜒道:“小姐可猜錯了,你這位二哥絕非貪戀兒女私情之人,而是胸懷大志,意向高遠的英雄。”
東採奇笑道:“我倆偷偷摸摸說話,二哥也聽不見,你何必拍他馬屁?”
盤蜒嘆道:“令兄乃人中龍鳳,將來必成霸業,姑娘卻瞧不出來麼?真是珠玉在前,只當頑石。”
東採奇做了個鬼臉,只是不信。
此時,二公子那鹿女師父問道:“張千峰,你功夫很是厲害,在萬仙之中,你可是第一高手麼?”她語言生疏,問話直截了當,倒並非有意不敬。
張千峰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道:“我萬仙門中,自有萬仙。我不過初窺仙法門徑罷了。”
凡間眾人對萬仙門甚是崇敬,聽他所言,便想刨根問底。張千峰心想:“此事不違門規,說了無妨。”答道:“在我萬仙門中,多有派系,主旨相同,唯有教義差別,此乃派系之分,不涉仙法。若以仙法而論,則分上下六層。我如今不過身處第三層,其上仍有仙長仙使,武功之高,超乎想象,我遠不能與之相比。”
東採英仰慕至極,說道:“不知這身處第六層的好手,武功到了怎樣境界?”
張千峰道:“只怕能御風而行,長生不老,看破陰陽,劈山斷洪。這等仙長,我也不過有所耳聞,不曾親見。但據傳在第六層之上,仍有真仙境界,古往今來,唯有六人,但如今皆已離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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