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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寒的夜色從無數門窗裡灌湧而入,吹得座席間的諸院師生的衣袍呼呼作響,便是夜明珠的光線,在這一刻彷彿都有些搖晃!
離殿門處稍近些的人,更是連連向跌後倒,臉色蒼白,無法呼吸,自然也無法喊出聲來。
好強大的真元碰撞,好恐怖的撞擊後果。
殿內依然死寂一片,只有夜風呼嘯的聲音。
劍意漸漸消彌。
那雙手掌緩緩收回。
那雙手掌的主人,是個面容尋常、氣度普通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生的有些微胖,穿著件滿是銅錢圖案的綢衫,看上去就像是鄉間最常見的土財主,哪有半點高人風範,站在宮殿裡顯得格外不協調。
這個尋常的中年男人,只憑一雙肉掌,便輕描淡寫地擋住了離山長老小松宮蘊著暴怒的一劍!
中年男人收回手掌,看著大殿深處的小松宮,臉上露出一絲頗有深意的笑容,然後退回到落落的身後。
他站在落落身前時,是個尋常富家翁,站到落落身後,也是個尋常富家翁,沒有流露一絲宗師風範,也沒有刻意斂沒氣息扮演管家。
因為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尋常富家翁,他只喜歡錢,尤其是金。
但殿內的人們肯定不會這樣認為,人們看著這名中年男人的目光裡,充滿了震駭與困惑。
能與離山長老小松宮分庭抗禮的男人,至少也應該是天道院院長茅秋雨這種級別的人物,如何能是個尋常富家翁?
南方使團的人們更是震驚無語,尤其是離山的年輕弟子們,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即便師叔祖先前暴怒之下出劍有些隨意,又因為身在大周皇宮的緣故未盡全力,可這個中年男人只憑一雙肉掌,居然能夠不落下風!
小松宮站在席後看著殿門處那個中年男人,情緒很是複雜,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事情,卻又不敢確信。
一聲極輕微的碎聲響起。
這聲音很輕,只有關飛白等離得最近的離山弟子才能聽到。
也只有他們才能看清楚,小松宮長老腰間的佩劍劍鞘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身為離子弟子,他們哪裡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不是分庭抗禮,也不是不落下風,那個看似尋常的中年男人,竟然在這次比拼裡勝了小松宮長老!
……
……
殿內安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落落身後那個尋常中年男人的身上。
徐世績面色鐵青,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他知道那名叫落落的國教學院女學生來歷神秘,身世不凡,卻沒想到,她居然能夠收服實力境界如此恐怖的強者為下屬,那個中年男人是誰?這個叫落落的小姑娘又是誰?
小松宮枯瘦的身軀上的袍子輕輕飄拂,那是被殿外的夜風吹動,也是因為他袖中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先前那次交鋒,只是瞬間便分開,看似沒有勝負,但他清楚自己敗了,而且受了不輕的傷,經脈受震,真元外溢……但真正令他感到震撼的,不是那個中年男人的強大,而是他隱約間想起的某件事,某個人。
當年的某件事,當年的某個人。
小松宮看著那名中年男人微微眯眼,有些猶疑不定,問道:“你是……”
那名中年男人站在落落身後,輕輕咳了兩聲,聽得出來,先前的交手,他也受了些傷。
這咳聲很輕,落在小松宮的耳中,卻像是雷聲一般。
中年男人說道:“不錯,是我。”
小松宮驟然色變,蒼老的臉頰如雪一般慘白,眼睛裡湧出無窮怒火,卻無法掩去最深處的那抹悸意。
“金玉律!”
“你怎麼會在這裡!”
……
……
小松宮長老滿是憤怒怨毒的喊聲,迴盪在未央宮裡。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那名中年男人的目光裡,不再有困惑,只剩下震駭,或者說敬畏。
苟寒食、關飛白等離山內門弟子,都聽說過師叔祖此生最大的恨事,此時望向那名中年男人的眼光極為複雜。
便是驕傲冷漠的唐三十六,在聽到金玉律這個名字後,也嚇了一跳,看著那名中年男人,眼睛瞪的極大,似乎想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人。
陳長生他認識這名中年男人,他只知道這名中年男人是落落身邊管家一樣的人物,每天百草園送過來的餐食都是由此人精心安排,他與此人打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