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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爛泥內彌散出來,籠罩在整個帳篷,身上的骨骼碎裂的傷痛已陡然減輕了很多,沈落石已隱約感覺斷裂的骨骼開始緩緩癒合。
溫暖的爛泥在文火的燒烤下,正在慢慢的凝固,緩緩的收縮,正在將沈落石癱軟的軀體緩緩凝固在泥土之中。
“臭石頭,你終於醒了。”一個洪亮的聲音破空而來,透著一股凜凜的威嚴,一個虎虎生威的鐵甲將軍出現在帳篷門口。
“小孟!果然是你!”沈落石安臥不動,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苦笑。
來得正是孟小山,威風八面的孟大將軍,就算是沒有任何戰爭之時,他出入軍營都是一身戎裝鐵甲,一副如臨大敵的整齊裝束。
從他入伍第一天起,一級級攀升到大將軍之位,一直都保持著這種整齊嚴肅,鐵甲戎裝的精神姿態。
他的軍隊也都保持著這種整齊嚴肅,鐵甲戎裝,無論是平素訓練,還是浴血拼殺!
十幾斤的重甲,別的軍隊只有面對戰爭才會全副武裝,一身鐵甲,而他和他的軍隊除了睡覺之外,任何時候都保持著鐵甲雄獅的姿態。
“來人,上酒!”故友相逢,孟小山自然忘不了酒肉招待。
一聲令下,幾個彪悍鐵騎已抬著一個巨大的火架進來,上面烘烤著一隻焦黃冒油的小羊,陣陣濃香撲鼻。
沈落石飢餓的肚子已開始糾纏絞結,乾裂的唇竟然變得浸潤起來。
一身鐵甲戎裝的孟小山守候沈落石身邊,小心翼翼的給他喂著酒和肉,一個在不停的喂,一個在拼命的吃喝。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他們此刻早已心照不宣,明白了彼此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思,他們已變得無話可說!
“飽了?”
“嗯!”
“你休息,我先去了!”
“好!”沈落石一聲應諾,已呼呼大睡。
孟小山愧疚的凝視一眼,緩緩起身,緩緩走出去,沈落石雖然一臉平淡,能吃能睡,但孟小山已分明感覺到他隱藏內心深處的深切痛苦,感受到他們的心已越來越遠,彼此之間的友情已越來越淡,淡得已如漂浮而過得浮雲。
被最親密,最信任的朋友利用,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和失落?
孟小山雖然沒有經歷過,卻可以深切的感受到沈落石的那種痛苦,因為他們是從同一世界走出來的少年知己!
雖然他們選擇的路不同,彼此之間越來越變得陌生,但有一種東西卻永遠不會丟失,那就是曾經經歷的每一段純真的歡樂時光,每一個並肩作戰,生死拼殺的瞬間,每一個縱情豪飲,慷慨放歌的場面……
……
白雪皚皚,寒風呼嘯!
兩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茫茫雪野,一排寂寞的荒墳上空,漫天飛舞著燃盡的紙灰。
弧月彎刀凌大將軍,直刀凌寒玉,追風一刀邢遠山,鐵笛飛仙雲洛飛,荒原獨狼孟九公……沈落石的目光掃過簡易幕碑上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個熟悉的面容,浮現出那一段曾經縱橫馳騁大漠草原的豪情歲月。
曾經的邊城殺戮歲月已隨風消失,曾經的邊城生死戰友已深埋冰雪。
孤單隻影的沈落石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他緩緩的轉過身:“小孟,我該走了!”
一身鐵甲透著冷冷的寒意,面色黯淡的孟小山沒有說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沈落石邁開大步,一路踏著積雪向南飛馳而去。
裹在身上的羊皮大氅,前面胸口敞開著,露出一層結實的肌肉,任憑寒冷的風刀肆意切割著他的肌膚。
冰冷劇烈的疼痛可以為他緩解心中的痛苦,痛徹骨髓的痛苦。
邊城的殺戮歲月已在滴血的痛苦中漸漸遠去,沈落石的殺戮之路卻不會因此而停止,一條新的殺戮江湖路已在他的腳下漸漸展開。
為了尋找殺戮全家的滅門黑手,他必須全力以赴的投入到新的殺戮當中,在撲簌迷離的江湖煙幕中揪出那隻殺害自己家人的黑手――土財神。
勢力迅速膨脹,不可一世的孟小山已替他秘密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了一條秘密潛伏回到中土的路。
當年那個名動江湖的拜月教主沈落石已經莫名死在荒漠廢城之內,這個邊城歸來的小鐵匠沈落石,可以避開江湖人的眼光,化為一個普通市井小人物,隱藏在市井之間秘密追查掩藏江湖深處的那個江湖鉅富。
這一刻,身懷血仇的沈落石正走在南歸的路上,走在一條新的殺戮江湖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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