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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而我服了,我便會比他多活數十年。但是,璋兒啊,我不要比他多活這幾十年,我最希望的是比他早走一天。”
第七十七節 斬俗緣(下)
冠蓋般的蒼松離地足有數十丈高,像一個巨人般屹立著,靜靜的俯視大地。
孔璋盤膝坐於樹間枝條之上,身形被枝葉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若非離近了細看,絕想不到有一個人這一連五日都坐在這上面一動不動。
自從那日見過孔幽後,孔璋便離開了孔幽家,他與王啟年話不投機,這姐夫也不太歡迎他。
倒是孔幽拒丹令得他有些失落,便像是和人打架時,憋足了勁了,卻突然發現對手跑了,無處下手一般。
從孔幽那裡出來,他首先去尋了那兩個痞子嘴中,打孔幽主意的馮大官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殺死。
那兩個痞子雖死,但是禍根未除,說不定哪一天又會前來尋孔幽麻煩。
王啟年一介書生,除了些書呆氣和硬骨頭外,根本不是這些惡勢力的對手。
孔璋自忖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前去湘州,索性把這惡根一併除了,免得危及孔幽。
做完此事,清理了一下現場,免得留下後患,他才又重回到孔幽家附近。
之後便尋了這株樹,躍身而上,盤坐在樹枝上。
他在這樹上呆了五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只是望著樹下不遠處那宅院,從這樹上恰好能望到孔幽的宅院。
每天早上能看到姐姐清晨起來梳洗,從井水裡打水,與王啟年一起做豆腐。
能看到孔幽與王啟年一起將豆腐放發,再推到街上,孔幽不辭辛苦的在街邊擺攤叫賣,直至日落時分,再與王啟年一同返家。
能看到王啟年夜讀之時,孔幽撥油掌燈,遞上一豆腐腦兒作夜宵。
王啟年便會停下手中所讀之書,將孔幽摟入懷中嬉戲一番。
如此看到第五日,孔璋忽然大悟。
姐姐仍然是姐姐,自己仍然是自己。
但是兩人卻已經不是從前,兩人所希望的得到的也完全不同。
這五日看下來,不論是孔幽賣豆腐時的艱辛還是歸家時的滿足,與王啟年夫妻間嬉戲時的開心,一顰一笑皆真性情,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真實而彌足珍貴的。
而這一切,如果沒有了王啟年,或許就截然相反。
至少以前在金風玉露樓時,孔璋從未看到過自己的姐姐如此開心,充滿活力過。
所以孔幽才會說並不要比夫君多活幾十年,寧可比他先走一天。
孔璋陷於思索之中。
生靈生存於世,到底什麼最重要。
一般的答案是生存,以群體而論,這更幾乎是百分之百正確的答案。
但落到個體上卻未必盡同,比如孔幽的選擇。
生靈的進化之複雜,正是因為有個體的不同選擇。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動其一,則可能產生無數變化。
生靈的進化亦然,每一步每一個環節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盡棄,去到一個無解岔路中,失去進一步成長的可能。
月暉透過樹枝照射在孔璋的臉龐上,心靈募地靜了下來,這數日來因孔幽而生的負面情緒淡去。
在這無比的寧靜中,孔璋舉起自己的右手,這外表沒有任何異樣的手,又有誰知道里內蘊含著可驚可怖,亙古未有的奇怪魔質。
這一夜,孔璋第一次體會到物競天擇之理。
以後他還會再來看孔幽和她的後人。但他已經明白,孔幽選擇的道路和他截然不同。
他能帶給孔幽的未必便是孔幽歡喜的,相反孔幽現在擁有的如果能不受打擾,未嘗不是大歡喜。
“姐姐,如果這就是你要的,那璋兒祝你心想事成。”孔璋緩緩起身,立於樹梢,望著那處宅院。
孔璋遙望明月,此刻他的道心便如這明月映空一般澄靜。
修煉之途艱辛,為了澄清道心,避免為七情六慾所擾,古修士們往往擇清靜之地而居,以求精進修為。
但自道門大興以來,門人越來越多,所需資源匱乏,這才不得不打破古修士們堅持的規矩,介入世間,如此一來,修煉資源上雖然充沛了許多,十倍百倍於從前,但是道心修煉上卻遠不如古修士。
因此邪宗魔道甚至演化出斬欲緣的惡規,以此來堅定門人的信念,使他們在修煉和與世俗接觸時不被動搖,不被情*欲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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