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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見著他,便把這個給他。”晴風見東西用帕子裹著,開啟看是一把摺扇,又一封信。問:“小姐送這個做什麼?”昔緣說:“你只管給他便是,他若在蘇州,必定是要去茶樓的。他若問你我的去處,你只說我已定了心意,落了發,隨師父雲遊去了。”晴風不解,好好兒的一對兒,怎麼就非要互往絕路上逼呢?說道:“小姐這是何苦呢?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如今不正好遠走高飛嗎?”
玉昔緣苦笑道:“我倒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不想我當日一句瞎話兒騙他倒成了真,如今家遭大難,一撂手兒走了,不孝;跟了他,又恐連累他。倒不如就此忘乾淨了,也不枉他真心待我一場。”
晴風見勸她不動,便收了東西走了。推門出去,迎風撞進來幾片花瓣,回頭看昔緣,只是呆呆地坐著,便沒有做聲,輕輕跨了出去。
落花是幾片三醉芙蓉,正是黃昏,花色紅豔如霞。
昔緣瞧見了,輕輕走了過去,將花瓣撿起捧在手中。
“你們總還有個歸處。”昔緣輕聲嘆道,出門來看,不知幾時院裡的木芙蓉俱已被吹得七零八落。只怕是收不完了。花瓣從昔緣指尖滑落,散在裙邊。昔緣只覺心裡還有餘痛,寫下一封信只覺字字如刀,劃在她身上,傷在他心上,不覺哭花了妝容,攥皺了衫裙。想起平日裡穿過百花園,繞過時常對弈品茶賞花對詩的小亭,從前的事,在重花影映間似真真切切,近在眼前;細看去,不過是淚霧迷眼罷了。
多寒多夢多秋悲,
謝花殘風滿門扉。
厚簾御冬隔秋色,
念念長雁盡南飛。
☆、冉郎收雙鯉斷腸不斷念 玉家得訊息伏罪不服命
晴風從蟠香寺出來天色已晚,第二日得了工夫便往茶樓去,冉竹生果然在那裡,因見他一人喝茶,便徑直走過去,叫聲“梅公子”。
“晴風姑娘!”冉竹生喜出望外!苦等了這幾天,總算有個結果。再不然可又得回徐州了。
“可是妙玉姑娘讓你來的?”
晴風見他比先時清瘦不少,原是俊逸模樣,如今全剩文弱了,心裡為這二人難過,嘴上卻說:“妙玉姑娘也是你叫的?出家人的法號,從公子嘴裡說出,這般輕浮。”
冉竹生愣住,這晴風姑娘次次見了都是這般沒來由的脾氣大呢。又好言說道:“姑娘見諒。我等了好些日子了。她可好?”
晴風道:“好不好的,與你什麼相干?”說著把東西一併遞了過去。
冉竹生開啟一看,一扇一信,心裡一沉。晴風不忍多說,便要走出去,聽他道:“姑娘且慢走,我還有幾句話。”
晴風站住,聽他又說:“她現在何處?勞煩姑娘告訴她早離玉府,玉家待不得了。”
這是何意?晴風回頭看,他卻目光閃爍,慌亂答道:“寄人籬下諸多苦楚,自然待不得。”又聽他問:“晴風姑娘能否幫在下約她見一面?”晴風淡淡說道:“只怕是不能了,妙玉已隨她師父雲遊去了,我也是見不著的。”
冉竹生聽了這話明白了,這信是為道別的,忙拆開來看,晴風快步走出去了。
生來佛門中,妄動沾俗塵。
空負君情義,我本無心人。
偶得半分緣,不過昔年夢。
我在金佛殿,為君祈長生。
願君勿念念,從此兩相清。
這信無頭無尾,單單這幾行字,冉竹生看了又看,生怕漏了哪句,或是疑心自己讀錯了,心裡仍想著,不該呀,自己走了數月,或是有什麼變故,她遇著了什麼難處?為何不見一面就走了?為何不容他來救她?為何還了摺扇將恩情絕斷?冉竹生恍惚坐了半日,猶覺自己似斷線風箏,墜在地上不知該往何處去。直坐到茶樓人散才走到大街上,一出來便徑直往蟠香寺去,也不管什麼規矩便敲起人家大門來。出來的是個小廝,他一把拉來就問:“妙玉姑娘呢?妙玉姑娘呢?”
小廝掙脫開了答道:“公子是走錯門了吧?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妙玉。”冉竹生仍是不信,小廝也不和他分辯,關了大門。冉竹生頹然坐在地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離去。
卻說昔緣躲在房中不敢出去,打發了三七將冉竹生攆走,在這裡暗自垂淚,香怡瞧見了,只當她是因老爺之事傷心,後來覺出蹊蹺來,出事當日昔緣都不曾亂了陣腳,如今又上下打點了,境遇自然不會更糟,昔緣怎會為一個不相干敲錯門的人落淚呢?女兒家的心思,唯有一個情字能解了。有些事,香怡沒經過,年齡也不小了,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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