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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件事情如果說穿了,姐姐還怎麼做人?姐夫又會有什麼反應?孩子們會怎麼看待她呢?家庭不就散了嗎?
這真是個兩難的抉擇。
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呢?子京怎麼恰巧就是她的養女?
美香問:“你要告訴她嗎?”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
“說出來的話我就完了。”震驚之後,自保意願佔了上風,美香搖頭:“這事兒不能讓別人知道。”
“可是姐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許過兩年,也許過個十年八年,這個秘密總會被人知道,可能是你們過去都認識的熟人,也可能子京的生父、生母會找上門來,事情還是會被人知道的。”
“那我可怎麼活啊……”美香捂著臉哭了起來。
“姐姐,你先別哭。”培德安慰她:“當年的事你是有錯,但錯絕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好好想一想,這件事即使要說,應該怎麼說。”
一件事情可以從很多角度描述,培德畢竟不想毀掉姐姐現在的生活,要把這件事對姐姐的影響降到最小。
打個比方,屢敗屢戰和屢戰屢敗,其實說的同一個人同一件事,但是聽起來意思簡直是天差地遠。
美香推說身體不舒服,晚上就躲在屋裡沒出來。第二天是新年,全家人穿著韓服,吃年糕湯,美香仍然臉色蒼白,神情僵硬,大半天一句話都沒說。連姐夫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哪兒不舒服啊?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去。”美香說:“我就是累著了,休息休息就好。”
姐夫不耐煩了:“你幹什麼了就累成這樣?打掃都是鐘點工做的,你就買個菜做個飯,小姨子一個人要開店、要做飯還要打掃照顧孩子,也沒見象你這麼嬌氣。”
換了平時美香肯定要反駁,但現在丈夫說什麼她都聽著,一聲不吭。
培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真是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看子京和世賢兩人個穿著韓服,拿著麥芽糖條,你一口我一口的,姐弟倆笑的那麼開心。
培德靠在床邊發呆,子京端著茶敲了敲門:“媽媽,可以進來嗎?”
培德坐直身:“進來吧。”
子京端著茶進來,遞了一杯給培德,自己也拿了一杯。
“是大棗茶?”
“是。”子京笑著說:“喝點這個茶身體會暖和。”
培德端著茶,看著紅色的茶湯,心裡亂的理不出頭緒。
“媽媽,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培德搖頭。
“那是有心事?”她輕聲問:“是不是過年,想起爸爸了?”
這孩子很好。雖然原主以前對她不好,可是從培德對她轉變態度之後,她從不提起從前的事情,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的。
“子京,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記錄上的那三個人,其中一個,我好象過去聽他提起過。”
子京緊張的連呼吸都屏住了:“真的?爸爸以前和你提起過?是哪一個?”
“是……池英善。”
“池英善,池英善。”子京忽然站起身一把拉開門出去,沒多大功夫她又跑了回來,手裡緊緊握著那幾張紙。
她指著紙上的那個名字:“就是這個?”
“對。”
子京緊張的追問:“還有別的嗎?爸爸只說過這個名字嗎?”
“他還說過幾句。”
“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你生母是金賢珠女士的大學學妹,人美,氣質也好,但家境貧寒。她和富家子弟交往,因為對方家長反對不得不分手。之後她發現懷了孕,你生下來之後由金賢珠女士撫養。”
“那她人呢?她在哪裡?”
“聽說去了美國,具體行蹤沒有人知道。”
子京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很難形容。應該是笑,但是看起來更象是哭,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難受。
“她的經歷很不幸,我想放棄你不是她的本意,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子京點點頭。培德想,她的話子京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現在全部心神都被生母的訊息佔據了。如果人的想法可以具現化,那子京所有的思緒可以拆拼成三個大字。
不出意料的話,就是池英善三個字。
培德心裡難免有點兒酸溜溜的。
自己到底只是養母,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