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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各位饒過小弟一命,也就是了。”
說罷一拱手,轉身便要朝大殿之外走去。
汪銘衛一見不禁大怒:“趙老三,你這就要走麼?”
趙老三聞言轉頭,哀嘆一聲:“汪幫主,我趙老三無論文韜武略,俱不如你,這幾年窮家幫好生興旺,全是你的功勞,有我沒我,實在沒什麼兩樣。請看在昔rì情分上,放在下離開了罷。”
汪銘衛轉轉眼珠,猶豫不定。
他深知今rì之事若不封鎖嚴密,他rì江湖傳聞中,他汪銘衛必定成為一個依仗朝廷勢力,狐假虎威的笑料。
可這趙老三,武功不弱,身後也有一群兄弟支援,雖然今天沒有帶在身邊,卻也是不可小窺的一個勁敵。
當下道:“你暫且緩行,等此地事畢,再行不遲。”
趙老三搖頭道:“我意已決,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諸位都是我窮家幫兄弟,他rì江湖相逢,小弟定當退避三舍。”
汪銘衛稍一思忖,道:“好,我且把酒一壺,送送趙兄弟。今rì好聚好散,rì後見了,還是好朋友。”
說罷,身邊人送過兩壇白酒。汪銘衛伸手遞過一罈,自己拿了一罈,向前一舉道:“幹!”
趙老三拿著一罈白酒,搖頭苦笑道:“汪幫主,你應該知道我趙老三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絕沒有膽子弄些什麼yīn謀詭計,你為何苦苦相逼?不死不依?”
“這壇酒中如此放了如此之多的鶴頂紅,雖然無sè無味,卻已經帶有紅黃之sè。難道幫主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不成?”
汪銘衛見萬沒有想到原來老實巴交的趙老三居然對毒理如此jīng通,此時被揭穿yīn謀,惱羞成怒,當即喝道:“咱們今rì分道揚鑣,乾杯絕交,往rì交情一筆勾銷,我
殺你不是忘恩,你殺我不算負義。幫中上下,俱為證見。你推三阻四,有見疑之意,難道有什麼yīn謀想壞我大事不成?”
他這番話一出,登時驚醒了想攀附富貴的一群幫眾,散散落落走出一行人,圍住了趙老三。
趙老三略一沉吟,道:“是不是我今天喝了這酒,便能出門?”
汪銘衛道:“不錯,今rì你喝了此酒,表明心志,我等自恭送你出門。”
齊御風見汪銘衛如此無恥,逼迫他人喝下毒酒。不禁義憤填膺,當即手掌一動,便要拔劍上去,將他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誰知手上剛剛一動,一邊胡斐便按住他手掌,衝他微微搖了搖頭。
齊御風轉頭看去,見胡斐面帶冷笑,甚為不屑,神態卻閒適輕鬆,當下一股怒氣緩緩放鬆,心道有胡斐在此,當可保此人無虞,當下只看這些跳樑小醜,盡情演戲便是。
趙老三望向那掌棒,掌缽兩位長老,一個微微點頭,一個避過他眼光,看向身後的白花公主娘娘神像,像是在欣賞一般。
趙老三端著酒碗,向殿內看去,可憐這白花公主當年不畏強暴,一生為國,誓死不屈,死後供奉之地,卻被這群蠅營狗苟的小人所佔據。當下把心一橫,吞一口氣,咕咚咚將壇中之酒一飲而盡,隨即將酒罈一擲,摔成七八十塊,凜然問道:“這總行了吧?”
他這一罈酒喝盡,對面那汪銘衛望著他驚疑不定,沉默良久。
趙老三藉著酒氣,往前跨上一步,問道:“幫主還要我的頭嗎?”
汪銘衛神思複雜,感慨良多,他與這幾位長老雖然偶爾明爭暗鬥,但總體還算其樂融融,尤其這趙老三個xìng憨厚,人又聽話,尤其佩服於他,也是他成為幫主的一大助力,眼下為了一場富貴,居然鬧到如此地步,也是他始料不及。
方才趙老三一句“幫主還要我的頭嗎?”原是他們交好之際,趙老三效忠的一句戲言,當時話為“幫主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即使幫主要割了我的頭去,趙老三也絕無二話。”
想不到今rì竟一語成讖,實在有點造化弄人。
趙老三望著汪銘衛,眼中也是淚珠滾動,他自加入窮家幫以來,從來未曾想過沒想到有一天他一直欽佩的幫主居然如此對他,而幫中諸位,也是如此冷漠。
靜了良久,汪銘衛揮了揮手,意興闌珊道:“好,你走出大殿,便脫離我窮家幫,從此天涯路遠,各安天命。”
趙老三又看他兩眼,轉身走出大殿。過不了幾步,只聽“哇”一聲,隨即吐了一地。
原來那鶴頂紅之毒,俗稱紅信石,其實便是不純的砒霜,進入腸胃最少也要小半個時辰才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