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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我亦有耳聞。話可以誇口而談,但是真正去做,把它做成又是一碼事。這裡離傳說中的武林聖地很近,高山仰止,情況如何,想必你也有所感受。我知你十分高傲,可是你連刺殺西北王都做不成,還想接近那個人?”
“西北之事,換做蟻窩任何人,又有什麼區別。”
“哦,看來還是有生氣啊,呵呵,說這區別嘛,當然有了,王與庶民的區別麼。如果蟻王親往,調動西北資源,全域性擺佈,耐心不懈,至少有三分的成功機率。”老人搖搖頭,聲音冷了一截,近乎嚴厲的批道:“再看看你,一頭孤狼罷了。面對岑王身邊的嚴密守衛,儘管百般琢磨千般推衍,卻是束手無策,是不是半分機會都無?我沒說錯吧,否則你也不會知難而退,功勞薄上留下難以洗刷的敗筆!”
高行天眉心刀紋忽的便是一跳,然後卻是慢慢舒張開來,渾身的森森殺意亦逐漸退去。西北之行他的確是望難生退,面對李純一、鄭潭心、蘇豔邦三大高手貼身護衛,缺乏佈置的高行天沒有超過一成的機會,何況據說當時還有衣家的資深殺手潛藏伺伏,若是這般局面還要強行刺狩,無疑自投羅網。殺手善於抓住一閃即逝的機會,但是這種巔峰時刻並不意味著次次飛蛾撲火裡去找,事實上能不能出手都有一個基準,此即殺手的直覺。應對什麼,選擇什麼,避免什麼,瞬間的應機判斷極其重要,羽翼需要善養,否則怎能一飛沖天。于山中舍退走的時候,高行天已做好承擔失敗後果的準備。懲處的是罰銀還是什麼,只要不觸及底線就行。蟻窩,他只當做個庇護所,在這個庇護所內佔據一個什麼位置,他還真沒想過。
何況,他的刀需要嗎?
這些人也未免太侷限於當下的格局了。
老人微笑道:“不想坐下聊聊?”
高行天漠然道:“沒有必要。有話直說即可。”
老人肅聲道:“高行天,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想殺那個人你也得有資格才行。這個最低的限度,你知道是什麼嗎?”
高行天眉目低垂,所有表情石沉湖底,緩緩道:“走向北之路?”
老人深注目光,希望看到一個真實的面目,然而得到的則是一個斷然的反問句。
“如果不呢?”
“向北之路,可能也是條死路,前幾代蟻王也未有成功者,不過除此之外,百分百的死路一條,而且是前路不通的死路,你會倒在連那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的地方。”老人面容不再和睦,森厲的道:“西北的失敗是個阻礙,但是我可以維持你的評定不減,可是老夫無法左右蟻王和蟻后的觀感。蟻王先放一旁,說到底,還是要看桑玉躡的態度。”
高行天問道:“難道有無緣無故的善意麼,為什麼要做特殊對待?”
“沒什麼深層的理由,只是因人而異。如果凡事千篇一律,何須我坐在功勞薄執筆這個位置上。”老人咧嘴笑道:“唉,年輕人要理解老傢伙,人老了,就是喜歡看熱鬧。而且老了啊,明知年輕人不需要,就是忍不住強加給你們。我這麼老了,一個人天天審查這些枯燥的卷宗記錄,如果不能指手畫腳一番,還有什麼樂趣?”
“……聽懂了。想操縱?想誘導?不過我勸你還是換一個人。高某習慣了現在的生存方式,絕不情願變成一把任人提握的刀。資格之路?那條路或許確實存在,不過我怎麼走,不用你來教。”高行天盯著老人,忽然跳轉思路道:“穆孔,你對屈灑,什麼態度?”
當下局勢微妙,老人的位置若有異動,影響難以預計。
老人像是終於接到了預想的攻擊,果然的採取了最漂亮的守勢,他靠著椅背放鬆而坐,雙手交錯,坦然道:“老夫當然絕對效忠蟻王,甘為傳聲之筒,守禦之盾,願為信手拈來之筆,注目垂簾之紗,當年之言不虛,此刻之心不二。”
第四六章新血(一)
螞蟻大多是有著高度目的性與執行力的角色,除了偶在酒館等娛樂場所拋擲光陰,打發一下緊張的神經,其餘的大部分時間都會蒐集情報,打磨技藝,未雨綢繆。因此,蟻窩小鎮街道上很少見到漫無目的行者,沒有人會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無所事事的遊蕩。
此時日近薄暮,街道上卻有著一個瘦瘦的身影。小路子今天著實體驗了一把孤魂野鬼的感覺,他在街上踱了幾十個來回還是下不了決心。看著眼前的門院,腦袋裡頭亂糟糟的,平日嬉皮笑臉的進去討個指點,也是常事,不過揣著今天這般複雜的心緒,他還真不敢輕易邁進去。
苦心蒐集的資訊究竟有沒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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