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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變化,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
江湖風雲變幻,稍不留心就會陷入漩渦中心,爬都爬不出來。
西北固若金湯的雙雄格局也瞬間崩塌,不由得螞蟻窩處事不謹小慎微。
昨日,他前去執律廳登記外出,卻被玄蟻告知身背兩個月的禁足令,而且這兩個月還只是暫定。
禁足期間,不允許私自接受任何刺狩任務,如果有必須出窩的情況,需要向執律廳申請,獲得蟻王準可。
再想起半山庭居那一番話。
真是不如歸去。
這個想法一朝萌芽,便迅速堅定下來。他理解蟻窩的做法,但是他亦有行事原則。
高行天打坐調息了一個時辰,抱刀而眠。
清晨,秋風涼薄。
尤記麵館門口炎夏時節搭起的帳篷至今未拆。禁足令產生了連帶影響,許多殺手選擇滯留蟻窩,導致近期食客增加不少,棚下還多擺了幾副桌椅。
尤量感託著麵糰,執一隻削麵小勺子,手腕抖起,面片飛出幾乎連成一條白線,準確落入湯鍋。乘機長筷撥弄,少頃面熟,直接笊籬抄起,兌入調好的肉臊子,淋上湯汁,撒上蔥花,這尤氏湯麵就算成了。
那邊有人正吃著,忽的嚷嚷一句,道:“哎,尤老闆,今天這面半生不熟啊。”
尤量感也不看是誰,陰惻惻道:“怎麼,不滿意你來給我做一碗嚐嚐啊,不愛吃,我逼你來吃了嗎?”
“奶奶的,說兩句都不行。”那人小聲咕噥了幾句,卻見平日和氣的尤量感充滿寒鷙的瞅過來一眼。他心底一個激靈,趕緊幾筷子扒拉光面條,想了想,把湯也喝個乾淨,拍下二十文欲走。
他這一起身,就急了,加上添置了桌椅的棚子比較擁擠,險些和身後同時離席的那位撞上。他表面圓滑但其實骨骼粗糙,遇見老古董尤量感不敢發作,卻不代表他逢著誰都要夾著尾巴。尤其是身後那位的動作讓他委實不爽,要說撞上就撞上吧,偏偏在衣裳接觸的瞬間就縮了回去,讓他覺得背後一空,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無端賣弄!
不過,怒火剛起就熄了。
呃,怎麼竟是這個殺星。對了,禁足令,據傳此人已是新晉血蟻。嘿嘿,惹不起。
他小心挪到一邊,賠笑道:“高爺,這麼早。”
高行天上下看了這人兩眼,記得這人叫做馬鈞,因為有些訊息渠道,再加上獨門的水上功夫,江湖人送綽號見風使舵。此人在蟻窩混得不錯,儼然第二個王不破的架勢。
高行天有事在身,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出了棚子。
天色這麼早的時候,酒館、當鋪、雜貨鋪等等都是不開的,街上行人著實不多。
高行天穿出街道,行走在灌木林窄小路徑,一會兒功夫,抬頭注目,半山間的紅牆綠瓦漸漸清晰。
待到山腳下,高行天選了一處樹叢站定。
等待是一種絕對被動的選擇,時間的流速似乎變得極為緩慢,令人難熬,倘若結果也是個未知的話,簡直就是折磨。
世間大多數人不喜歡等待的滋味。
然而殺手卻不這麼看,作為萬分注重結果的一類人,他們善於等待,習慣等待。等待是積累,等待更是考驗。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雖然殺手也相信運勢,但是一心指望撞大運便如夜半盲人履河冰,轉眼即是滅頂之災,他們更願意相信長久的等待和耐心終究會轉化成無敵的運勢。
黑螞蟻突然交代這件事,只說了等人的地方,問及其他,送信的又表示的確不知。
至此,高行天心中也沒有多想。
與其考慮是誰,不如把注意力轉移到周圍環境上。即使身在蟻窩,也不代表處處安全。他對四周寸草寸土,樹上樹下,未曾放鬆一點警惕。
這個地方還是有點古怪的。
譬如丈許遠的那處草壤,高行天就越看越不對勁。那裡草勢過於整齊,草色也與旁邊的野草深淺有別,最明顯的便是那裡的泥土有翻動過的跡象。
陷阱?機關?誰佈置的?
不過,可以打消去檢驗的念頭了。審視間,忽有沉鬱的響動從地下傳出。
那塊可疑的草皮漸漸浮起,大約離地升起三寸高,然後左移,露出一個洞口。
竟是蟻巢的出口啊。
確定了這個事實的殺手卻雙眉緊皺,眉心的刀紋輕跳。
疾風吹掠,洞口處兩條潔白細帶飄飛起又落下,像是晨光中穿草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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