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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斷魂。
沒人能看出這座城有主與無主的區別。
繁華只伴風月,不解人事。
暮望城在欒祥光治時就有頗多隱患,城內的大小幫派械鬥不斷,如今暮望無主各方勢力反而達成了一個平衡,城中兩大本地幫派“恨愁幫”與“復夢派”不鬥,“水路風煙會”也暫時放棄收並當地的小排幫,就連府衙的辦事效率也勤快了許多。
暮望城無主更像有主。
今天以前,城內大部分百姓認為如此。
對於一般的外人來說,亦是如此。
這天近午,多雲,微風。風雲湧動中日光漸暖。高行天、陸無歸高坐流光樓,這是他們來暮望的第三天。
流光樓的生意一向興隆,今天更是賓客滿座。樓中佳釀“朵頤酒”之香烈是天下有名,有“一杯不惑,七盞逾矩,十三樽耳順”之美名。即算海量酒豪,喝下十三樽“朵頤酒”也定會醉倒,醉人夢中自然耳順。
高行天叫了兩壇酒,開了一罈,飲了十三碗。
碗是海口大碗,若以碗換樽記,他連飲已是超了十三樽。但以高行天的酒量,這些杯盞只是個暖場,剛剛不惑而已。除了追求殺手之道,能勾起高行天慾望的只有酒。他知曉作為一名殺手不應飲酒。美酒雖醇,卻可亂性、亂心,不利於保持絕對冷靜。更深裡講,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喝酒是看心的,能醉人的是一個人的心緒,一旦依賴上酒,有些心緒就終要交還給酒,所以高行天還是離不開酒,人麼,總歸要有點寄託。
陸無歸向來滴酒不沾,他一直在觀察窗外長街的局勢。今天與往日不同,同心街一早就戒嚴,道路空出了寬闊街心,路人被分在兩側。陸無歸不放過樓下的一舉一動,尤其關注對面玉荷樓的情況。
午時一刻。
日光逃出烏雲掩映,大片打進酒碗之中,光輝漫漫灑向街市的一磚一瓦,晃得同心街兩旁聚湧的數以幾千計民眾紛紛抬頭。
驟逢之下,陽光如金,天開雲淡。
暮望城中數條街道封鎖,全城警備,不過同心街兩旁的酒樓、青樓生意照做,只是懂得規矩,正門一律不開,留下偏門招徠客人。街上最著名的兩處地方流光樓、玉荷樓內裡是賓客滿座,這兩座樓以酒色超然物外,全然不計長街戒嚴。
長街之上,每隔十步駐有一名差役,跨刀持槍,一路戒嚴。這種聲勢場面單靠捕快、衙役明顯人員不足,其中充斥大量的步騎校尉府所轄的兵士。每一名差役冷麵無情,對越前者絕無寬待,是以人群洶湧仍然保持基本的秩序。
酒樓、青樓嘈雜如常,樓下人群沸沸吵吵。
陸無歸覺得差役們繃著鐵面倒也有趣。他打聽明白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不久之後,青州府暮望城便會迎來新主,素有“青天”之賢名的顧鐵心將走馬上任,成為新的青州郡守。
眾多百姓排街觀望,酒樓、青樓的座上客也大多是為了佔個好位置,靠窗位置較平日價高十倍,坐在近窗座位的高行天、陸無歸兩人卻不是為了一睹顧青天風采。
他倆在等另一個人:金寒窗。
陸無歸猶疑道:“今天如此聲勢,他還會來麼?”
“你太低估金三公子的愚蠢了,他會管聲勢?他來到暮望不就是為了替譚家小寡婦雪恥麼?可是你想,他一進了城卻是兩眼一抹黑,行事之前總要摸清楚情況,起碼打探出誰是侵害譚家的兇手。他既然從你的口中問詢不到,那麼事情也只有容曼芙可以依靠。”高行天瞟對樓一眼,斷然道:“他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只要你的情報不錯,只要容曼芙仍在玉荷樓中。”
陸無歸笑言:“贖金是我付的,她現在身在何處,我當然不會說錯。價格公道。情報自然準確。”
“那就好。昨天不到,今天他必來。”
“街上閒雜人員太多,如果他喬裝打扮混進樓裡倒也不好發現。”
“他不會換裝。”
“哦?”
“他一向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一路上他就沒覺得自己是犯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幼稚的性格。”高行天搖搖頭,似是不想再提這個蠢材,轉而問道:“小六,你從不飲酒?”
陸無歸道:“從不。”
“你是不喜歡酒還是怎地?”高行天興致勃勃的道:“尋常的酒怎麼會影響到你。”
陸無歸捏著空杯道:“我並不是厭酒,只是一想到有事情做,就放不下心來。喝酒不能輕鬆的喝,那有什麼意思呢。”
高行天惋惜道:“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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