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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上來,欒照抽搐著低頭,只見一截白晃晃的傘尖直扎入他的腹部。
金寒窗輕輕一扭傘把,傘尖立刻又彈出一截,以斜而向上的角度扎透欒照的腹腔,錦瑟傘一擊得手瞬息縮回。欒照兇目圓睜,用手捂著開了個洞的肚皮,另一隻殘臂畸形的揮舞著,在金寒窗面間打著晃,癲狂慘叫了好一會兒才衰絕於地。
金寒窗愕然的目光系在那稍遠站立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摘下了面紗斗笠,月色落上她妍麗的容顏,不願離去的徘徊著,隨著丹唇上的笑意打著轉,女子回應金寒窗的眼波顯得異常溫柔,甚至欒照死亡的顛舞都不能干擾到這一絲溫柔,因此這一絲溫柔也透著點冷血。
金寒窗咳濺出一絲鮮血,收好了錦瑟傘,尤難置信的囈語道:“小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容曼芙嫣然道:“金公子,這裡是玉荷樓,小芙不在此處,那應該在何處?”
金寒窗咀嚼著先前聽到欒照與其的話語,心情複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道:“這鮮血不應該讓你看見。”
容曼芙依舊笑道:“公子,鮮血奴家見得太多了,比公子要多。”
金寒窗無力道:“我和你的相遇是安排好的麼,這……算了,事到如今也不須問你這些,你告訴我,關於譚家的事情是真的麼?”他知道這女子在身份上騙了自己,而在最關鍵的事情上他要聽到真話。
容曼芙正色道:“譚家的事情我不曾騙過公子。小芙真心的把公子當做恩人,如果公子不到暮望追殺欒照,我會把你銘記在心裡,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子,很好很好的男子。小芙覺得不該睹見這些血汙的反而是公子。”
金寒窗笑了笑,有些釋懷,隨意的看著園中的景緻,清風拂過,他的心情如月光下輕擺的荒草般一時陰暗又一時蒼白,但心中那久攥的拳頭卻在緩緩鬆開,於是目光由近向遠,看著那院外青樓,淡淡道:“那麼我既然又回到了這玉荷樓,就自然不能走了,是麼?”
容曼芙柔聲道:“為了顧全朝中一些貴人的利益,為了不讓某位尊者的光輝太過閃耀,你要留在這裡。”
金寒窗掃了一眼關姨以及被其壓制著不敢妄動的賈文,嚥下了喉中上湧的一股腥甜,欒照給了他一劍一掌,也不算小傷了,金寒窗問道:“你上次在樓內為何不動手?易容的時候只要你動一根手指就能要了我的命。”
容曼芙眼波盪漾出絲絲哀怨,柔聲道:“小芙不會武功,那像你們這些大俠,說要人死人就死的。再說那時城中剛亂,奴家的心也亂了,你要是死在玉荷樓,我可應付不了追你的人。”
“呵,呵呵。”金寒窗乾笑兩聲,道:“小芙,其實說來說去,我碰巧曉得了你的身份,你決定殺我便是因為這個吧。我金寒窗並不畏懼死亡,但是希望你能真誠一些。”
容曼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生出殺心的確是因為江湖局勢難料,身份也暴露,金寒窗不可能再間接受她的影響操控。
武陵山莊的地位超然於江湖,中原武林敢不聽武陵山莊排程的派別寥寥可數,容曼芙一直認為武陵山莊發出號令捉拿金寒窗乃是壓服唐門、金家的手段。欒祥光之死已給雙方提供了一個正面博弈的機會,可是兩方面都沒有什麼動作。唐門、金家竟能隱忍不動,金月遊、唐棠夫婦像是忘了有這個兒子一般,任由金寒窗掙扎求存,而武陵山莊的動作亦很蹊蹺,朱崖之上很少發出聲音,這次雖發了通緝令,但卻沒有持令下山的人,這是從來沒有的事。
容曼芙看不透。她看不透金家唐門,亦看不透那武冢朱崖。容曼芙不是沒有深層的想過,倘若這三大老謀深算的勢力假意做出不相讓的架勢,暗裡卻是想借金寒窗一事來緩和關係的話,那就很危險了。中原武林如果拼成鐵板一塊,成為王朝中的王朝,這是何其強大的力量,那朝中的大人物們豈不只是些個擺設?
但是隻要金寒窗身死,那麼逼得金家公子走投無路的武陵山莊就真成了金家、唐門怨恨的物件,這樣下來,金家、唐門雖不會明裡與武陵山莊為敵,但雙方面的緩和卻是沒有了餘地。江湖只是江湖,江湖需要變幻莫測的浪濤,而非屹立不倒的奇峰。所以今夜必須留下金寒窗,永遠的留下,即使她對這個男子有著幾分說不清的好感。
好感也只是好感罷了,之所以相府會信任她,會教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來打點暮望的事宜,這是因為她有著清醒的判斷力。容曼芙看著她一手易容出來的男子,透出幾許讚賞的道:“金公子再鍛鍊幾年,說不定會趕上你那兩個哥哥哩。”
第三一章怒放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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