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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諸般所行所想,皆不受到束縛,全稱自由,無得枷鎖……又是大謬,天上的魔門祖師又有幾個敢說這個混賬話,生在陰陽之中,四大眾生之列,誰不是在歲月光陰的夾縫中苦苦求活?”
“自由?如果要自由,你生來時便已經得到過了。”
東皇:“縱慾不等於自由,那是陷入妄境,世間第一大苦求不得在摩弄世人,因為求不得,所以對一切都極端渴望,可你,沒有執著的原因,又如何能夠成就大魔?”
陸玄卿被一通話說的有些迷糊,她有些茫然,東皇看向她,又從她的身邊走過:“我從不認為仙就是正,魔就是邪,仙人亦有殘忍手段,魔頭亦有良善之時,心靈未湮,便可重回正路。”
“善惡不過是道德來評定的手段,天上的大聖們,每一次鬥爭,一旦掀翻棋盤,便是數以萬計的小人間覆滅在法掌之下,所以由此說大聖都是邪的嗎,從螻蟻的角度看,是的,但以他們自己的角度看呢?”
陸玄卿不再說話,一大兩小三人走入鎮集,東皇駐足在一處賣竹馬的攤位前,對兩個孩子道:“想要嗎?”
“想!(不想!)”
摺紙船的孩子舉起手,陸玄卿則是黑著臉,她一個魔門弟子,怎麼能在這裡玩這種幼稚的東西,那她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枉稱魔道。
賣竹馬的攤主咧著嘴,嘰嘰呱呱的向東皇誇讚他自己編竹馬的手藝,東皇拿了三個竹馬,一隻給了紙船娃,另外一個放到陸玄卿的眼前。
“我才不要,太丟臉了!”
陸玄卿的小臉有些羞憤,低聲道:“上仙,我堂堂魔門弟子,不是小孩子……”
“這是自由。”
東皇回應了一句話,陸玄卿啊了一聲,很是不解與疑惑,她看著竹馬半晌,將信將疑的接過去,這隻竹馬看上去手藝確實是不錯的,栩栩如生,而就在下一刻,東皇把那竹馬向地上一丟,只是頃刻,一匹青色龍馬憑空而現,祥雲繚繞,四面八方的那些行人盡數駐足,攤主老闆嚇得一個踉蹌,但轉瞬之後,他們就全都化作虛無不見。
天地在瞬間變化了,不再是原本的位置,兩個孩子全都坐上了青皮龍馬的背,緊跟著,三匹龍馬踏起蹄來,山河秀麗,萬里雲煙被鐵蹄踏過。
高聳入雲的巨山,深不見底的歸墟,孤懸海外的神島,璀璨光明的甘山,黑暗荒蕪的虞淵,無數劍士困鎖的無回裂谷,白盤碧落列島群星的太微山下,滄浪之上的天涯石山,無垠大海中的高渺龍華,騎驢追霞的太傷武仙,落日熊熊的黃昏魔土,巍峨恐怖的枉死之城,混亂昏昧的萬墟之州,白衣萬劍的太白劍閣,煙塵蕩蕩的太真山前,詭異難名的渾天入口……
還有遙遠的黎陽,神秘的天荒。
陸玄卿的雙眼漸漸明亮起來,她抵著風,探出頭,在龍馬的背上向四方看去。
無邊盛景,仙魔廝戰,天地動光,然人間依舊如故,她見到世間有不平事,從天上打下一個金斗,轟鳴聲如平地驚雷,便嚇得那些心中有鬼者一屁股跌在地上,摔得生疼。
她看到這一幕,便開始笑,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開懷。
三匹龍馬不曾停歇,三塵飛過,天門楚江須臾間。
此日知何日,他鄉憶故鄉,浩雲深處過神陽,龍首嘶青冥,安有些少年俠氣。
赤桃明白李,蒼山飛黑燕,竹馬隨我過黃粱,天遙嘆晝短,恨不得千里長明。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羽仙歌)
冥冥中,有一盞紅燭搖曳,無聲的燃燒。
傾塌的世間,洪流席捲在泥土,那具屍體沉沉浮浮,向著更深,更幽暗的地方隨波而去。
……
嘹亮高亢的飛禽聲響起,有地仙的眼眸波動,指著天下間的某個位置,而後,如陣列般的仙人們齊齊飛出,踏著無數飛禽仙鳥,或御劍乘風,行駕在天地之前。
……
新塵蓋在石上,朽木歪斜在前方。
東皇在這裡駐足,蒼色的眼睛閉合,依在石側酣睡,身後,兩個孩子跟隨著,三匹竹馬所化的龍駒在原地踏步,刨起土塵。
摺紙船的孩子好奇的看這看那,陸玄卿望著那株朽木,又看看在樹下石畔閉目酣睡的暮仙人,三千青絲不復,早已成為華髮,陸玄卿想著,他的年紀一定很大了,比世間很多人都要大。
他好像經歷了很多的風雨,雖然他一直都在行走,從未曾停下腳步,但她總是感覺,暮仙人有些疲憊,這種疲憊感並不屬於當世,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