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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但也僅僅止於外相。”
“修行之人,莫說用刀剮了,就算你把他殺了,也沒有什麼作用,來世若有人度他,則又重回修行之路,你殺了他這一世,不過解了他這一世的氣,那因果還了卻了,你若是還想殺他,則天地都要為你降難。”
釋提桓聽得驚詫:“為何?那如此說來,如果仇敵是修行之人,我殺了他,其實不過是殺了一具肉身罷了,他還是未曾死去,但如果我再殺他,就是天要降劫給我?這算什麼道理!”
他面色憤慨,而李闢塵解釋:“因為因果已經斷去了,你殺了肉身,以為報了仇恨,殊不知他在心中竊喜,因果一斷,那你再提刀,就是你的過錯了。”
“所以修行之人拼殺,那因果緣法,基本上都是連著真靈的,只有真靈才是真正的緣,不論是宿緣還是仇緣,肉身都不是真正的緣體。”
李闢塵對他解釋:“肉身有一世之緣,魂魄有三世之緣,而真靈是世世之緣。”
“我們的記憶,過去,自身意志,本我、真我與道我,都和真靈有莫大聯絡,而真靈又和紫府,本心有不可斬斷的連線。”
釋提桓恍然,而李闢塵此時又言:“外部的刀砍他一下,不過是讓他疼痛而已,這是一時之痛,是有形之刀,而殺人最鋒利的,往往不是有形的刀,而是無形的刀。”
李闢塵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藏著的刀,才是真正的刀,真正讓人難以抵抗的刀。”
話語迴盪在山巔,而不知何時,那下方處,四大天公行來,其中,阿修羅、犍陀羅、摩尼羅也已經走過九重靈山,此時正至不遠處,剛好聽見李闢塵的言語。
這番話讓他們俱都渾身一震,此時站立原地,不敢再向前走出半步,那心中升起一股敬畏,再看前方釋提桓的背影,他們覺得眼熟,但又明白,現在不能上前去打攪。
“誒……”
一聲大嘆忽然響徹靈山,迴盪在每個人心裡。
李闢塵此時真的有感,卻是喃喃自語:“這天底下,最惡毒的就是人心,但最善良的也是人心。”
“人心難測,天意難明,人心就如天心,但在我輩看來,人心比天心更加難窺。”
李闢塵開言:“我能看眾生之心,這來自於我的法,但看的越多,越是覺得人心難測,天心尚且能算,但這世上,如果沒有窺心之法,誰又能算盡人心?”
“我想來,就算是那些天上的大聖……也,應該是做不到的。”
“至善也是至惡,無心便是無情,無情於是無慾,無慾便是無法無天。”
李闢塵又想到了無心道人,那雙手開始比劃起來,那是最後天下歸心的一拳。
無心,無情,無慾,無法無天……
無心道人啊……
其實你到最後,也不算無心,你有痴,你有狂,你有執,你有傲……你想回去,回到八百年前的山裡,作那東靈宗的小修士……
腦海裡蹦出的這些話語,李闢塵喃喃的說了出來,而很快就恍然,看見身前不解的釋提桓,笑了笑:“只是想到了一個故人,無須在意。”
李闢塵這番變化,讓釋提桓感覺到了,原來身前的這個所謂“仙人”,所謂“世尊”,也是一個擁有複雜感情的人。
他其實和自己這些人沒有什麼不同,在某些方面來說,大家都是一樣的。
釋提桓感覺靠近了世尊,漸漸有一種認同感從心底湧現,而李闢塵說的那些話,更是擊中了釋提桓的內心。
這世上,有形的刀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形的刀。
有形的刀,你看得到,能避開。
無形的刀,你看不到,避不開。
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用善來作刀,比用惡來作刀更加厲害。
用善制惡,比用惡制惡更加恐怖。
這個善不是純粹的善,不是濫好人的善,而是用大善來讓人悔改,乃至於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懺悔,贖罪,認為自己永遠不能解脫。
這太可怕了。
“以善為刀,居然如此厲害……原來善不是善,惡不是惡,善可以為惡,惡也可以為善,但以善為惡能懲惡,也能毀了自己,而以惡為善雖無心,但仍舊是大惡。”
“一件事情,一件看法,對天地,對眾生,都是不同的,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釋提桓突然陷入一種頓悟的境界,他的目光變得空洞,而身上神光大放,只是剎那,天地之中冥冥有感,居然撕開婆娑淨土,打下一道天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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