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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覺中,便跟著眾尼入到庵內。
霄凰庵素無外人,亦無客房,好在房屋極多,靜仇師太將古鉞聰安置在西邊房內,吩咐那年紀最小的弟子每日三餐送齋端水,照料古鉞聰,便出門去了。
古鉞聰自離家來,片刻未停,此時住在如此靜謐的所在,倒也自得其樂,當日吃了夜飯,便早早睡下了。因庵中清淨,又無人叨擾,這一覺睡到次日將近晌午。這一日,他在庵中東遊西蕩,也曾見到庵中後山禁地——霄凰庵開宗師祖閉關葬身所在。正是在這裡,靜仇師太的師妹盜走臉譜,戮盡庵中師姐妹。
時光倏忽,轉眼即是十日。古鉞聰既非庵中弟子,又是男兒身,除了一日三餐,與眾尼無話可說,早已百無聊賴。這一日午後,他正將母親僅存之物——珠釵捧在手中,回憶賀蘭山中往事,忽想起白苗鳳的‘天貓七劍法’,心忖:“這些日也見了不少武林高手,他們武功多不如白伯伯,頂多也是不相上下,要為爹爹報仇,打探孃的下落,自不能沒有武功,何不趁還沒忘得一乾二淨練一練?”想到此,便拾起一截樹枝,回想當日白苗鳳所使招式,一遍一遍練起來。天貓七劍法乃是白苗鳳摹狸貓之撲、抓、撕、擒等動作自創而來,招式繁複多變,極講技法,若巧勁不到,不但無法傷及敵人,反而於己不利。古鉞聰記性極佳,苦於幾無武學根基,也無半分內力,那日只是在鏢箱洞孔中覷看,有時明明須躍前,他卻縱後,有時雖記得要左轉,但因躍得不夠高,卻重重摔在地上,有時則將“虎蹤貓跡”中的招式雜糅到“貓鼠同穴”之中,每一招歪歪斜斜,謬誤百出,極不得要領。一遍下來,他額頭、手臂、大腿被抽起了條條紅紅的血痕。雖然他全無內力,並不曾傷及臟腑,但樹枝打在肌膚上,著實火辣辣地生疼。古鉞聰扔掉樹枝坐在石階上,氣呼呼道:“如此練下去,到老也報不了仇。”方坐一會,又忖:“我真是沒用,練武也貪生怕死,還怎麼為爹孃報仇!”咬了咬牙,強忍疼痛站起來,提棍又練,如此三五次,竟然不再打著自己,他也不知自己功夫長進如何,是否練成天貓七劍法,只覺又困又累,不一會,倒在臺階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中似寤似寐,腦中只想著為父母報仇,來來去去不是跨步、前躍,便是探手、側頭,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沉睡過去。
第四回內外紛爭17
待睡飽醒來,已是日下西山,月上柳梢,古鉞聰腹中飢餓,正欲去尋些飯食,這一起身,才覺出渾身痠痛,怎麼也爬不起來。他自言自語道:“父母之仇未報,不用心練功,卻在尼姑庵混吃混喝,真沒出息。”當下忍住飢餓疼痛,拾了根棍子又練。
他對“虎蹤貓跡”記憶最深,因此這一式也練得最多。這一招練完,正欲練下一招,忽聽得一個粗狂的聲音自高處傳來:“你這般練法,便如莊稼人種地,縱是練得壯了,又如何克敵制勝,報殺父大仇?”
古鉞聰聽這聲音十分熟悉,微微一怔,又驚又喜道:“林叔叔,是你嗎?”
黑影鶻落,林中槐自一佛像後飛身而下,說道:“這霄凰庵果真與世隔絕,林某整整搜山七天七夜才找到這裡。”古鉞聰見他眼眶深陷,滿面風塵,疲憊之下,身子似乎也低了一截,說道:“林叔叔,你找我有事麼?”林中槐笑道:“我找你玩兒不好麼?”古鉞聰道:“當然好,不過,我知你一定有事。”林中槐看了看霄凰庵景緻,說道:“我來此,實是有一事相求。”古鉞聰在庵中早已百無聊賴,見到他十分高興,聞此卻白他一眼,說道:“我就知道,你才不會來找我玩兒。”林中槐哈哈一笑,說道:“當初靜仇師太要把你還給白苗鳳,我是怎麼說的?”古鉞聰微微一想,說道:“你說拜月貢一路還會遇到危險,還說我跟了白伯伯,天下人會說他言而無信,要我留在師太身邊。”林中槐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說了罷?”古鉞聰圓溜溜的眼睛一轉,說道:“你早想好了來接我?”林中槐道:“你若到了京城,我再要找你,可就沒這麼容易了。”古鉞聰點點頭,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不敢空著手回教交差罷?”林中槐正色道:“我來此,是想請你救一個人。”古鉞聰奇道:“我?救人?”林中槐斬釘截鐵道:“正是。”古鉞聰道:“可我不會武功,也沒銀子。”林中槐道:“此人你非救不可,也只有你能救。”古鉞聰更是好奇,說道:“救誰?”林中槐道:“神教二護法柳少穎。”古鉞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二護法,你要我救二護法?”
林中槐道:“事不宜遲,我們邊走邊說。”
古鉞聰道:“我已答應師太在庵中等白伯伯,不能失信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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