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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的親人。”

滿臉疲憊的林戈聽了這句話，覺得心裡就像被什麼抽擊了一樣，一邊是疼，一邊又覺得那樣的話，有種特別的曖昧和溫暖，一點一滴地在心裡如同墨染般暈開。

這種一瞬間的感覺，林戈恍惚了一下就忘掉了，他努力彎彎嘴角：“話是這麼說，我知道你忙，你的心意餘奶奶收的到，要是她還在，看到你為了她給自己找麻煩，她也一定不會高興的。”

林戈以為這麼說了，歐瓦一定也不會再要求的。

歐瓦很少反駁別人什麼，只要對方有道理，他就一定會聽，所以這回林戈也覺得歐瓦會同意。

可是沒想到，歐瓦不客氣地反駁他。

“這是…兩碼事！如果…連最後…我都不能…為她送行…她才會…難過！”

林戈詫異地抬起頭，看到歐瓦認真的眸子似乎有些生氣，張張口，有些委屈地閉了嘴。歐瓦說的才是事實，不管老人嘴上怎麼說，心裡都肯定是希望他們兩個多去看看她的，而兩個人要是平時也多關照一下，也許現在見到的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其實後事的處理並不麻煩。

歐瓦用自己一大半的積蓄買了處高山上的墓地，環境清幽，風水也很好，墓碑旁邊種了棵大榕樹。而遺產的問題，林戈的歐瓦也沒有去爭什麼的打算，房子直接被政府回收。可是這樣一來，林戈就沒了去處。

歐瓦當然也考慮到了，它想了想：“要不…你搬過來…和我住…好了。”

林戈想也不想就拒絕：“到時候媒體又會亂寫！我再出去找找就好了，這樣太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歐瓦淺褐色的眼睛眨了眨，“那個時候…你也…沒有…嫌棄我。”

它說的是它剛剛穿到這個時空的時候，沒有住處、沒有身份，是林戈毫不猶豫地收留了它，讓它成為了房客，那麼現在，讓林戈住過來，歐瓦也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歐瓦的住處雖然不算大，但和林戈之前租的個小房間來說，不知要大了多少倍，歐瓦迅速幫他清理出了一間客房，林戈什麼也沒說，感謝兩個字，是對一般的朋友說的，他看了看正在挑劇本的歐瓦，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手的，不是他的家人、不是他以為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的莊傑……不是任何人，而是那個話不多，認真又固執，透著點可愛的青年。

這個時候林戈就在心裡發誓。

這輩子都要對他好。

一路走過來，年輕的鬥志早就被這個世界的現實抹去，那種科班出身的驕傲的稜角，也慢慢被磨平。

林戈將新的劇本遞給了不少公司，只有一個要求：由他執導！

可就是這樣一個根本不過分的要求，原本看了劇本有所意向的大公司紛紛搖頭。劇本再好……他們也信不過一個才大四的學生，何況幾百萬的投資說大不大，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砸的。

大公司不行，林戈就去找那些小公司。

有幾個公司倒是同意了，可是談到資金上，卻又出了問題！

這次林戈的劇本是個搞笑的武打片，比起現代文藝片，可以說是個典型的商業片子，只是因為劇本確實不錯，小公司才願意投資，但說到底，人家也不想花太多的錢，最後談的價碼只有200萬。

一部200萬的電影，能有多大的水準？這和林戈預期的800萬顯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就算是以小成本出名的《瘋狂的石頭》，當初它的投資也有足足300萬！

林戈當然不同意，最後對方也火了，明確地告訴他：“加大投資不是不行，可導演不能是你！沒名氣沒資歷就想一下子要我們付出這麼多，做夢呢？要不是看在劇本還好的份上，根本不會和你談！”

商業片的投入，當然不可能和那部純文藝的《父親》相比，林戈想用商業片來為自己開拓一個新篇章，卻在開頭的地方就撞到了牆。

邵可為了安慰他給他帶了一打啤酒，林戈沒有碰。

從那天他在PUB接到餘奶奶去世的電話以後，他就沒再碰過酒。

這個深秋對林戈來說，蕭瑟得如同北極的寒風，一場沒有豐收的秋收，滿嘴都是苦澀和嗆人的味道。

林戈一再受挫，歐瓦那邊卻好像是拔雲見霧，不但順利拿到了馮導新戲的男一號，還被何導約了下部戲的男二！一下子整個上半年的行程都被排滿了，邵可一個勁地拍著林戈的背，調侃是他帶來的好運。

☆、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