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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抬不起劉明的手了。
就像是裝在機器上的部件,或者說是與大地相連的山峰,劉明此刻的手,竟然就直直地垂在身體兩邊難以動彈,劉赫加上好幾個人的力氣都移動不了分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赫急了,特別是劉明喃喃著“少爺,我的肩膀感覺有點不對頭”的時候,他真的快瘋了,不能動的身體,讓他一瞬間就想到了身邊的陶俑。
陶俑不也是不能動嗎!
眼見著劉明眼淚鼻涕刷拉一下都冒了出來,劉赫求救地看向沈夜:“沈先生!”
沈夜倒也乾脆:“你要命還是要手?”
這句話,顯然是對劉明說的。
可是劉明滿眼的絕望,沈夜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更不用說回答了。
倒是劉赫果斷道:“要命!手沒了就沒了!一條命還比不過手嗎?!”
話音剛落,眾人便見眼前銀光一閃,然後便是“咚”“咚”的兩聲脆響。定睛一看,沈夜不知何時一柄長劍在手,正幽幽地閃著銀光,再看向劉明,他的臂膀齊肩而斷,那兩聲輕響,是他掉落到地面的手臂發出的。
面對此種情況,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劉明的手,就這樣被砍掉了?
來不及抱怨沈夜行事魯莽,眾人便見地上劉明的斷臂起了變化。上一刻他們還是鮮活的人的臂膀,下一刻,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了。
一層灰色的膜自兩邊迅速地裹上了劉明的手臂,當它們在中部粘合的一那瞬間,留在他們腳下的,便只是兩截陶俑的斷臂了。
這一場蛻變不過幾分鐘,但是眾人心中未說不出口的話,便都由抱怨變成了感激。
如果不是沈夜當機立斷,那層膜會不會直接把劉明整個人包裹了?眾人有些難以想象。
劉明肩膀的切口病沒有出血,但是細看也沒有變成陶,劉家的人無不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劉明自己,還身處於這場變故中清醒不過來。
謝衣看著劉明尚有些稚嫩的面龐,不由得嘆息。雖然保得性命也是一大幸事,但這樣一個年輕人雙臂具無,以後的生活,必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但看向一臉劫後重生的劉赫,謝衣心內又是一鬆,有劉赫在,也許劉明的生活還是能得到保障的。
沈夜將劍收了起來,一回頭,便正好看到了謝衣專注地看著劉赫的模樣。那模樣有些欣慰,有些喜悅,更有著讚賞。忍不住皺眉,沈夜不悅道:“謝衣,你在看什麼?”
謝衣聞言一愣,他轉向沈夜:“什麼?”
沈夜看了劉赫一眼:“別看些有的沒的。”
“?”謝衣更疑惑了,阿夜這是什麼意思?
還不待謝衣去細究,下一刻,他便被周圍的事物吸引了所有視線:“阿夜……”
“嗯?”
謝衣拉住沈夜的手臂,卻是對著眾人沉聲道:“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劉家人俱是不解地看向謝衣,劉明的問題不是解決了嗎?但隨著謝衣的視線看去,寒意,便再一次侵入了他們的骨髓。
是啊,他們怎麼忘了呢,劉明的斷臂被灰膜包裹,不是成了陶嗎?若是它將劉明整個人籠罩,不就是一具活生生的陶俑嗎?那麼這裡其餘的陶俑呢?這些掙扎著想要逃出去的陶俑呢?先前他們尚能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猜想,但這一刻,他們無比得清醒:這陶俑之內,都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是在陶俑內生存的東西,還可以被稱為“人”嗎?
細密的冷汗佈滿了眾人的額頭,這石室內部都是陶俑,他們知道,但這些陶俑的頭部,不知何時,都朝向了他們。士兵傭、舞樂百戲傭、官吏傭,甚至於前方那些排列整齊的各色陶俑,一個個,一具具,不知何時,都將頭的正面朝向了他們。或微笑,或嚴肅,或痛苦,或快樂,但是他們的身體,依舊是背對著他們的。
這是一幅難以想象的場景,陶製的人俑能將頭轉過來嗎?多麼可笑,難道把脖子切了,然後再平移過來嗎?只可惜,眾人沒有一個笑得出來。
“我們走。”劉赫拉了拉身邊的劉謙,發出了這樣一個訊號。
劉謙冷汗直冒,顫抖著點了點頭。被萬千“死物”盯著的感覺,真的不太美妙。
眾人聚在一處,都以防備的姿勢往後退去,就怕這些陶俑活過來襲擊他們。不過好在那些陶俑雖然頭能動,身體似乎永遠被停格了,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退去的劉家人,靜靜地看著,一直默默無聲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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