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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父親威嚴甚至可以說是冷血的面孔,他並未回答,只是深深地彎下了腰以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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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為人寬厚而果決未足,帝業之心竟不如十八,可嘆。吾年歲已高,駕鶴西去之時,汝何以安定天下?”
對此,他僅是微微一笑:“有亥助吾霸業,家國大業定當百盛於前,何樂而不為?”
“呵,雖是海口,倒也有吾少時風貌。也罷,吾便信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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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處事果斷,威嚴已立。汝為長子,聲勢居於其後,於繼承大統無益。為皇者殺伐果決,十八風華過盛,汝如何決斷?”
他仍是微笑:“金石不汙於土,虎獅不困於籠。十八之心,吾輩皆知,又有何妨?”
他的父親一陣沉默,之後才道:“汝果然仁厚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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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認為自己寬容,也從不認為十八弟會害了自己,但當那一紙文書擺在眼前時,他想,也許他真的錯了。
自以為的手足情,其下埋藏著虎狼心。
你我情誼,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他從不認為自己寬容,他只知道,那人終究是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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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本以為是謝衣失了蹤跡,冷靜下來後才發現,“失蹤”的反而是他自己。無論是墓道的形狀,亦或是腳下墓磚的形狀,都和先前所見不同。所踏足的地方早已變了形跡,他竟然一點都未察覺。
沈夜身後不遠處,一道石牆堵住了來時的路。他走到石牆近處,只聽得牆外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那是蛇群浪湧一般劃過牆壁發出的聲音。
他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
為何沒有察覺?
最為重要的是,謝衣可能還在外面。
沈夜沒有猶豫,等牆外蛇群歸於了平靜,便伸手準備將這石牆推開。只是臨到牆面,他又皺了眉——這石牆表面看來十分溼滑,細細看去,是一種無色無味的黏液。
想了想,沈夜翻找起身邊能用的東西來。只可惜他先前拗不過謝衣,大部分東西都被愛人背在了身上,自己身上還剩下的……沈夜從口袋裡翻出一袋溼巾來,看著“嬰兒用”三個大字,他略一挑眉,終是抽出一張溼巾甩向牆面。
只聽到“刺啦”一聲,雪白的溼巾像被灼燒般蜷曲變黑起來,待它落到地面時,僅剩下了零星的灰燼,不過片刻也是消散無蹤。
沈夜腳上一點,通道內的一塊石塊便飛速撞向石牆。在石塊與牆面接觸的一剎那,又是一聲刺耳的“刺啦”。
下一刻,落地的石塊僅剩了原來的一半大小,且剩下的一半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著。
說是挫骨揚灰也不為過了。
看來,這就是樂無異先前沒有回答他們的原因。
得知了答案,沈夜的臉色更不好看。只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多做選擇,只能轉身離開,以求得另一個出口。
謝衣的身手不差,只希望他們能在前路相見。至於樂無異與夏夷則二人,擔心他們還不如擔心自己來得實在。
這樣一邊安慰著自己,沈夜一邊飛速向前奔去。
隨著沈夜的不斷向前,墓道再一次有了變化。若說先前的墓道挖鑿得十分簡陋,連長明燈都已經腐朽,那麼這裡的墓道,則終於有了那麼點富麗堂皇的味道。
青色的透明石塊代替了原本的墓磚,叢林一般的翠綠色,行走其上,腳步聲聽來竟是叮咚作響。沈夜身邊的石壁也是同樣,柳絮一般的綠色紋路匯成了一條河流,蜿蜒向前——這墓道,竟全是以翡翠造就。
翡翠嗎?
沈夜略略一想,一時也不能下定論。要知玉石雖在東漢便開始變得貴重,但翡翠並不算在玉石之列。翡翠為人所珍視,那也是元明時候的事了。
這個墓葬的主人究竟是誰,要走下去才能知曉。
沈夜一路往前,本不準備在路上花費太多的時間——在四人尚未重聚之前,他難以安心。只是當一抹流光順著牆壁閃過,沈夜不得不減緩了腳步。
由於內心焦急,沈夜先前忽視了一件事——沒有燈火的墓道,其內卻是亮如白晝。光亮從何而來,沈夜順著那些綠色的紋路,終於找到了來源。
細看身邊那一大塊翡翠,可見那如葉脈一般的綠色條紋不時閃爍著點點光芒,似乎是銀河內的星辰,此起彼伏,閃爍不定。
沈夜轉過身來,舉目四望,這才發現,原本以為的翡翠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