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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器。
旁人對他的率真只能無奈一笑,他倒是膽子大。雖然這銅鈴看起來的確是鎮邪用的,但是放一個自己會動的死物在身上,他們還沒那麼大的膽子,說不定這鈴鐺裡也有什麼東西存在呢?不過既然要拿,又有人主動去拿,就讓對方拿了便是。
歌聲消隱,鈴鐺震顫許久之後再次歸於沉寂,讓眾人想到了先前的那起伏不止的銅鈴海,所以說那一路驚心動魄,不過是鎮邪的餘音罷了?看來那歌聲才是罪魁禍首啊,眾人心有慼慼地想著,不過也不知那歌唱的女子藏匿於何處,他們的前路還要走下去,便也不許疑慮後退。
眾人再次前行,卻覺得遠處似乎傳來了微弱的光芒,隨著前行越發的清晰。
也的確是光芒,灰色的墓道漸漸變得明亮,水染宣紙一般慢慢滲了過來,說不上是亮如白晝,但是光線十分柔和。
手中的手電被放了回去,眼前依舊是望不到底的墓道,但是不知是從何處來的光芒照亮了前路,驅散了黑暗,也讓這墓道有了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危險?安逸?總之有了光芒總歸是好的,至於為什麼有光,這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只要不涉及生命,眾人便不會過多在意。
再行幾步,臉上恍惚一陣輕柔綿軟的風拂過,定睛一看,卻是近乎透明的輕紗綢緞懸掛牆頭,層層疊疊如瀑如綢。
若說先前那銅鈴海如鬼如魅,那麼這鋪設開來的綢緞便有了一股女子的旖旎風氣,只可惜,再怎麼旖旎,想到先前的歌聲,眾人也不會被表象所迷惑。
沈夜伸出手來,將輕薄到感覺不到實質的輕紗攏入手中,這輕紗依舊光鮮亮麗,摩挲起來也是順滑非常,就像是剛剛織就掛上去的,並沒有被時間所腐蝕剝落。
樂無異同樣伸出手來,那輕盈的紗附在手上,透明狀若無物:“太師傅,”樂無異忍不住開口道,“你說這比起那辛追夫人的素紗禪衣來,哪個更輕更薄?”
素紗禪衣,馬王堆漢墓最有價值的文物之一,比紙還薄,不,應該說是紙頭還太厚了些,兩件衣服加起來不過一百克,這在現代都幾乎織不出來的絲綢衣物,自然被奉為至寶。
而這裡的薄紗同樣輕薄透明,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一路掛滿了綢緞,一層層不知鋪向何處。
沈夜隨手將薄紗撩開:“與我們無關。”便又快步朝前走去。
樂無異無法,頗為遺憾地放棄了探究素紗禪衣和這裡的綢緞哪個更輕的想法,快步追了上去。
黃珏一行人也緊隨其後,不過在沈夜二人看不到的角度,黃珏示意身後幾人扯了幾段紗下來,塞在包裡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這綢緞比起他們想要的東西來的確是小巫見大巫,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身為一族之長的黃珏還是養成了積少成多的好習慣。
更何況,錢財之物,總歸是來者不拒、嫌少不嫌多的。
穿行於層層疊疊卻又輕薄至不似屏障的重紗,墓道一邊終於起了變化,一個雕刻著鳳鳥圖案的石門乍現眼前。
拱形的石門足夠兩個高大的男子同時穿行,兩邊是鳳鳥展翅欲飛的圖案,百鳥朝鳳,各色雀鳥活靈活現地雕刻其上,只是掩映在一片血紅的紗簾之中,便顯得兇險起來。
石門上掛著一簾紅布,不似先前的輕紗,有種厚實到喘不過氣來的沉重,那鮮紅的顏色真的如血一般,讓人看起來十分的不適。只是其上的精妙刺繡,那鴛鴦戲水的花紋又是那般靈動,似是嫁孃的紅妝,鮮豔中帶著嬌羞。
唯一確定的是,這該是女子的閨房。
再想到先前的歌聲,眾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便有些猶豫。
進?還是不進?
這其中會不會就有那個能引來巨大響動的邪物呢?
而沈夜並不給他們猶豫的機會,加上他那個天性好奇的徒孫樂無異,在眾人恍惚間便撩開垂簾進去了。
身後幾人“嘶”了一聲,但聽其內並沒有發出什麼詭異響動,便略略放下了心來,等到樂無異探出頭來一臉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不進來?”時,便似打了安心劑,逐一跨入了垂簾之中。
最後一人剛要抬腳,耳邊卻好似聽到了“沙沙”的聲響,機警地轉身,兩邊檢視許久,也只是如水一般透徹的輕紗,以及空蕩蕩的墓道沒聲生息。
錯覺?
“小趙,怎麼了?”身後同伴正發出疑惑的呼喚,男人搖了搖頭,暗歎自己太過緊張了:“沒事,就來。”
隨著他的身影陷入那紅簾之中,拱門的上方卻是突然垂下了絲絲縷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