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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心意真是沒的說的!我先也勸她,這件事只能有一個成的,太初宮那位畢竟是皇后能夠安身立命的夫君,若是連夫君都顧不得了,自己將來又如何自處?奈何皇后不聽,我也沒有法子。哎!誰叫她是主子!”
楊寄勾著唇角,眉心卻蹙起了,庾皇后幫過他一次,他已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今天葫蘆裡又賣什麼藥?
鮑叔蓮湊近楊寄的耳朵,把他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楊寄的脖子上:“太初宮那位佈置了刀斧手在太極殿。早朝完畢,單獨賜宴將軍的時候,以摔杯為號令,要殺將軍個措手不及!”他打量了楊寄平靜無波的神色兩眼,猶恐自己說得不夠嚴重,點點楊寄掛在營帳壁上的那柄刀說:“大臣自入宮上朝,就不許佩戴金刃,武將一律只用木劍。太極殿賜宴,外人不得進,都是皇帝說了算。要是真有外心,將軍,那可不是江陵城外還有救兵,您可以一個追著六千個打的!”
楊寄臉上沒有表情,心裡早就波瀾大起,驚、怒、恨、懼、矛盾、躊躇……種種情緒雜陳在一起,腦子裹了一團亂麻似的。皇甫袞還真是破釜沉舟啊!但是他若真的在太極殿這麼佈置,自己就這麼空手進去了,還真是危乎殆哉!
可是,這個訊息若是假的呢?
他若是被這個訊息嚇住了,明日依然不上朝見君,皇甫道知首先就有把柄,可以放出極為難聽的話來;而且,他本來倒不想造反的,這樣又變成了反意昭然若揭,說都說不清楚!
楊寄在心裡緊張地分辨著鮑叔蓮此來的目的,也分析著庾獻嘉會不會真的為了所謂的“回報將軍洗清父親恥辱”的恩,做出這樣自絕後路的事——她到底還是皇甫袞的皇后,若是楊寄造反逼宮,皇帝不能活,皇后又豈能獨活?
他想了很久,鮑叔蓮倒不耐煩了:“將軍慢慢思忖吧。反正要麼信,要麼不信。我先回去了。明日這朝堂上,不知怎樣一個喋血的局面呢!”
媽的,又是一場潑天大賭,而且是一場盲賭,他看不清上蒼給搖杯裡的樗蒲骰子什麼花樣,卻必須憑自己的猜測來押一個寶。
送走鮑叔蓮,楊寄真睡不著了。四更的梆子聲在營盤裡敲起來,沉悶的“篤——邦邦邦——”巡邏士兵輕輕的腳步,各座營帳裡輕輕的鼾聲、夢囈,還有秦淮河水流過時輕微的波濤聲,混成一片令人心安而銷魂的寧靜。
楊寄起身,穿上今日上朝的袍服,踱出自己的營帳,他抬頭看看將落的銀河倒垂在天宇,東方的深藍色透出一點點淺色的微光。他繞過“嗶剝”作響的營火,到帥帳前的大鼓前,“咚咚咚”敲響了戰鼓。酣睡計程車兵們習慣性地紛紛起身著衣,營帳裡不聞吵鬧,但聞鎧甲兵器相碰時的金屬聲和穿衣套鞋時的窸窸窣窣。
隊伍一瞬間就整好了,士兵們已經個個目光炯炯看著他們的主帥,彷彿在問:“怎麼了?”
楊寄弛然一笑:“今日要練個新陣法。”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太初宮的正門——大司馬門和東西掖門都開啟了。巍峨的磚青色牆壁上方,露出大殿勾心鬥角的斗拱梁椽。油青色的屋瓦上雕著紋飾,在朝陽薄薄的金光下顯得格外立體有致。侍衛們早早地站好了班,穿著硃色衣袍,胸前背後披著薄甲,頭上鶡冠上的羽毛彷彿用金色勾勒著邊。
楊寄帶著身邊有名位的將官——也有六七十人——大步流星地進東西掖門。那裡的虎賁營侍衛原是楊寄的手下,如今見了主子,雖則知道楊寄現在最為皇帝忌憚,不敢過分親熱,但還是無一不露出雀躍之色來。
楊寄慢下步伐,向他們頷首示意,目光卻在每個人臉上巡睃,這些跟過他一些日子的年輕侍衛們,笑得燦爛而不帶絲毫的刻意——看來,皇帝的觸角並未伸及宮門。楊寄心裡有數,點點頭又向裡走。太初宮、太極殿殿前玉墀下,已經站滿了朝臣,見到楊寄,神態各異,有熱情拱手的,有不鹹不淡的,有加意逢迎的,有目光惕厲的。
他看到何道省的身影,便慢慢踱步過去,問好後笑嘻嘻道:“這次回來,還沒來得及和大家敘舊。”
何道省咳嗽了一聲,才擺出一副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臉孔,嚴肅地說:“將軍是國家功臣,也當用心護衛國家才是。”楊寄知道他必須說這些門面話給旁人聽,便也不以為忤,點點頭揚眉道:“是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何道省頰邊露了個首肯的笑意:“極是!孔夫子還有一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將軍立定身份就是了。”
楊寄琢磨著他的話意,還沒完全想透,太極殿前殿的硃紅雕花的朝鼓已經聲聞朝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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