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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央她說兩句話。她以前時時刻刻念著復仇,現在偶爾會想起離笑來。
周襄王二十七年暮春,一個訊息轟動九州,傳說北海出現鮫人。鮫人生性殘暴,在海上吟唱魅音迷惑人,於是船難屢屢發生,漁民死傷無數。又有人說,鮫人一生只哭一次,眼淚化作珍珠,能解百毒,治百病。
初雲數日未曾踏進她的房門。
紅桑猶記得那日春風溫潤,陽光很好。她坐在鞦韆上,初雲身披戰甲,滿身鮮血的出現在她面前,手中拿著一枚瑩白的珍珠。
初雲竟為救她,不惜以身犯險,斬殺鮫人。
紅桑一顆沉寂的心,突然痛起來,自從國破,她第一次流淚。
初雲來不及歇息,來不及換洗,急急為她熬藥,親手喂她服下。這一連串的動作,既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
以前初雲喂的東西,她總會伸手打翻,然這次,她終究抿了抿這來之不易的湯藥。初雲的眼神溫暖關切,紅桑突然握住他拿湯匙的手,滿眼期待,“我可是,誤會了你?你當年,可有苦衷。”
半晌沉默,一刻似乎過完了一生。初雲替她攏了攏被角,道,“服完藥趕緊歇下吧。”
紅桑暗自好笑,她竟然還有期待。復仇路上絲毫的動搖,都是折磨。
她伸手打翻初雲手中的藥,振振道,“若是如此,不必對我好。我終究是要殺了你的,你這樣刺痛我,何苦。你拿走我的東西還不夠多嗎,你還想得到什麼?”
初雲愣住,一雙手仍保持著持碗的姿勢。窗外驀然春雷,他起身關起窗子,然後默默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片,踏著殘破的月光離開。
初雲自此,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四月沐風,空山凝雲,王府突然來了一批刺客。
說是突然很不準確,因為這個王府中本來就養著一個刺客。
王府是什麼樣的地方,那是刺客最愛光顧,亦是製造刺客的地方,有最好的防刺殺手段,加之武藝強過初雲的人,少之又少,即便為首的刺客武藝出神入化,依舊落了下風。
命運的安排太過巧妙,它讓極少出門的紅桑,突然產生了夜間賞花的念頭,又讓這群刺客退敗時,朝著紅桑的別苑而來,於是刺客和紅桑不期而遇。
與此同時,除了為首的刺客,其餘人已經被消滅殆盡。我正擔心如此硬漢可能會自刎時,他擄走了紅桑。我猜想,刺客可能並不是貪生怕死,只是覺得“留得青山在”,才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寂寂空山,刺客拿下臉上的遮擋,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紅桑又驚又喜,忍不住捂住嘴角,淚流不止,“落寒哥哥,怎麼會是你,我以為你們都死了,我以為就我一個人了,你去哪裡了。”
落寒眼中水霧漸濃,頓了頓欲伸出去的手,單膝跪地,聲音啞啞,“公主,屬下該死,屬下不知公主被困在江國,屬下救駕來遲。”
兩個因為復仇而分離的人,在這樣淒涼的夜裡,又因復仇而相遇。重逢的喜悅顯得太過奢侈,落寒深深嘆氣,又死了兄弟。
是啊,他們的相遇,又犧牲了多少葉國人。
風越來越大,樹枝張牙舞爪的在夜空中宣洩著情緒,恰到好處的襯托著夜色。
落寒一個人尚且跑不過馬,何況還帶著體弱多病的紅桑,初雲很快便帶著人馬追了過來。紅桑急急擋在落寒面前,道,“你放落寒哥哥走,我跟你回去。”
初雲的目光隱在樹影下,模糊不清,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兩個人。他支退身後的侍衛,說,“我想與這九州第一神將比試比試,你們退下吧。”
偌大的深林,只剩三個人對峙,初雲翻身下馬,走到落寒面前,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落寒猶豫片刻,點頭答應。
兩人離開紅桑的視線許久,她莫名緊張起來,不知在擔心什麼。她暗暗勸慰自己,只是害怕落寒哥哥受傷,可她明明知道,整個九州,誰武功高得過落寒。
☆、紅桑8
皓月光影,斑駁了歲月。桃花盛開的季節,滿山清冷。
落寒從交錯的滿地荊棘中款款走來,身後是空曠的平川,沒有初雲的身影。落寒說,“我不會再讓你受苦,國仇交給我,你不要再回王府了。即便你再回去,一樣是鬥不過他,跟我走吧。”
她從前執意留在王府,心心念念只有復仇,如今有了親人,似乎又有了家。
紅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或者在猶豫什麼。她想起那夜雪地裡牽著小馬的離笑,他徒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