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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聽了站住沒說話,探春、迎春兩個都道:“那四妹妹你先在這裡住著,過幾日再回老太太那去。”
尤老孃本還想來住幾天,見尤氏在那裡安排人,沒空理她,還站著想說什麼,被尤三姐一把拉住衣袖,尤三姐就扯著她老孃與她姐姐告別,三個人先乘車走了。
賈赦卻是個牛脾氣,聽得惜春住回了寧府,少不得去賈母跟前鬧了一番,說要將迎春接回去住,賈母見他數月不見,忽然來一次,說的就是要將女兒接回去的話,氣得發抖,探春安慰賈母之餘,又想起寶釵囑咐她的話來了——當年賈赦將迎春抵給孫紹祖,以至香消玉殞,府中諸人無不唏噓,此生賈赦沒了官爵,孫紹祖是決計看不上迎春的,然而寶釵卻也怕極了賈赦如從前一般,一聲不響就把迎春打發出去了,思量府中姐妹可靠者唯探春,因此待她回府前,特地囑咐幾句,那探春既留了心,聽見賈赦要將迎春接回去,就難免起了疑,怕賈母答應,忙道:“我們一向都是由珠大嫂子帶著的,突然換了地方,怕二姐姐不習慣,再說那府裡伯父一向事務繁忙,進來的時間少,璉哥哥又是男子,不大方便,鳳姐姐如今又總是病,有二姐姐代伯父在老太太跟前盡孝,才可少紓老太太懷抱,若是一下把二姐姐接去了,只怕老太太要惦念呢。”
賈赦忽聽這侄女說了這番話,斜眼一瞟,硬生生地道:“邢氏最近有些不大好,家裡沒個人管,我想叫她回去,把家裡的事管起來。”
這話說得太假,連賈母都蹙眉道:“你那房裡人一年進不來幾次的,我想見你,都見不到,只好指著迎兒說說話,如今連迎兒你也要接走,你是安心要與我隔絕麼?”
賈赦見賈母責以孝義,討了個沒趣,甩袖子走了。
賈母打發了她,方轉頭看探春,探春見賈母眼神,忙湊上去,接過鴛鴦手裡的美人拳一面替賈母輕捶,一面道:“老太太,孫女兒有些事想說。”
賈母便頓了頓,鴛鴦打發著小丫頭們出去踢毽子,自己在門口站了,探春斟酌語句,慢慢道:“這話雖不該我來說,但是大家一天都大似一天了,二姐姐…也到了及笄的時候了。”
賈母手一抖,打發探春道:“我累了,你先自己去歇會吧。”
探春便慢慢起身,低垂雙手退出去,到門口時悄悄抬眼一看,只見賈母坐在椅子裡,兩手放在雙膝之上,老臉上密佈皺紋,一望之下,竟是比數月之前,要老了十歲還不止。
大房敗落,人人都無精打采的,邢夫人卻因著得以管家,反倒不似賈赦、賈璉之低落,一面裁撤冗員,順帶將許多鳳姐的心腹都打發出去,一面削減開支,家裡除了賈赦,用度全部減了一半還不止,又喝令全家上下,上至姨娘姬妾並鳳姐平兒,下至掃地婆子、燒火丫頭,每日要做若干夥計,連自己的衣裳鞋襪,也不許從府中開支了,一時上下皆怨聲載道,數月之內,跑去鳳姐那裡明裡暗裡訴苦的人,一二十還不止。
鳳姐一反從前的性子,閉門不理這些抱怨,做出一副逆來順受模樣,邢夫人見了,越發得意,又叫人來調鳳姐房裡的人做事,鳳姐也不去管,漸漸的那邢夫人越發的指使起人來,連平兒、豐兒兩個都叫她喝的團團轉,鳳姐只是冷眼旁觀,做個賢良模樣,不上幾月,連賈赦、賈璉都覺邢夫人過分,鳳姐此時方慢慢叫人把話散出去,那王子騰家自賈府出事,雖從中出了不少力氣,畢竟有些嫌疑,不大好過分親近,等到避過了風頭,兩家主子才又重新親自走動起來。
王子騰夫人幾次來這府裡,要見鳳姐,都說病了,不見,和王夫人打聽,王夫人又有些欲言又止。她便暗暗留心,叫人在賈府處打探,彼時賈府正是內外不修,人心惶惶的時候,逃奴又多,從前的規矩,也慢慢鬆散起來,因此輕易便得知鳳姐的處境——大凡傳言,總是越傳越離奇,待進了她耳朵裡,鳳姐的境地,較之實際已經又不知悽慘了多少倍了,王子騰夫人一聽便大怒,晚上親在王子騰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連王子騰也怒火中燒,囑咐夫人幾句,次日王子騰夫人便帶著二三十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登門拜訪賈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浮白和墨明棋妙的地雷票~
小劇場:
平兒:你知道我聽了你叫人編的那些謠言以後心裡想的是什麼?
鳳姐:覺得我英明神武算無遺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天動地驚才絕豔?
平兒:不……我發現你本質上其實還是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鳳姐:……
☆、第110章
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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