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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兒聽見就出去,不多時領著小丫頭們捧著盆盂巾怕等物進來,平兒、豐兒兩個服侍鳳姐洗漱,一室內皆鴉雀無聲。
平兒心裡雖動,面上卻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平整鋪蓋,拿香熱熱地燻過,又解下簾幔,鳳姐見她不緊不慢,略有些著急,怕給她小瞧了去,口內只道:“鋪得整齊些,不要敷衍。”
平兒脆生生應了一句,她本就不是個急躁的性子,現下越發擺出精工細作的模樣,拿手將被子的每一個褶皺都抹得平整如新,鳳姐在旁等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來回不住踱步,口中依舊絮絮叨叨,只管道:“你不要只管想著那事兒,毛毛躁躁的,被褥鋪不好,我夜裡睡的不安穩。”
平兒只是幹答應著,又磨蹭了足足有半柱香工夫,才恭請鳳姐展閱床榻,鳳姐粗粗掃了一眼,含含糊糊道:“差不離罷。”
平兒還預備如往常一般,自己先將被窩捂得暖烘烘的才好讓鳳姐睡,誰知她才上去,鳳姐也跟著一掀被子,如魚兒般滑溜地一鑽就進去,還對平兒挑剔道:“裡面還有些冷,你快湊近些。”
平兒就笑得眉眼彎彎,慢慢過去抱住鳳姐,只是手指一搭一碰,鳳姐就全身一顫,像是有一股暖流從腳底升到頭頂一般,舒服地哼出一聲,也半推半就地搭住平兒的手道:“不要蠍蠍螫螫的,便直接進罷。”
平兒便伸手把她小衣一解,慢慢在外揉搓兩下,揉得風調雨順了,才即入彀,手指勾了幾勾,聽見鳳姐眯著眼直哼哼,便一手從後頭伸過來,兩手並在一處輕輕把鳳姐向上提了一提,鳳姐情不自禁地兩手摟住她腰,貼近她蹭了一蹭,平兒心中立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熱,見鳳姐正是意亂情迷、神思不屬之時,便大著膽子將自己的腿也慢慢搭在鳳姐腿上,極輕、極緩地蹭了一下。
鳳姐猛然瞪大眼,一把將平兒推開,喝一聲:“放肆!”
平兒吃了一驚,忙退出被褥,跪在床上不吭聲。
鳳姐臉上潮紅未褪,一手掩著被子,半支起身瞪著平兒冷笑道:“我倒不知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竟敢對我做這些不三不四的事?”
平兒訥訥道:“我…我方才一時情急…”
“情急?”鳳姐冷笑著重複一遍,聲音大了些,門口小丫頭道:“姑娘?”
鳳姐正是怒火上頭,罵道:“不是叫你們都不要守在門口麼?出去!”
那小丫頭還道:“是夫人怕平兒姑娘一人伏侍不夠…”
只聽砰地一聲,鳳姐揚手把枕頭砸了出去,正中門框,外頭小丫頭嚇了一跳,慌忙退開了。
鳳姐方重新看平兒道:“怎麼,你以為你對我是如賈璉對我那般的喜歡,我又總叫你服侍,所以你與我就是從前賈璉與我那般的關係了麼?”
平兒慌忙道:“不敢,我是姑娘的丫頭,怎麼好和那人比?我方才,我方才…真的只是一時之念,便是姑娘不說,我自己也要馬上省悟,不敢再進一步的。”
鳳姐道:“這話你已經和我說了多少遍,早都不頂用了。我不信你的話,只看你的所作所為,而你的所為,就是趁著我不留神,拿我解乏了!”既說出來,倒比方才還要更氣幾分,連她也莫名其理,所幸她乃是主,平兒是僕,主子對僕人說話,一向是不需要什麼道理的,因此她倒也理直氣壯。
平兒急的只是指天誓日,以表己之忠心,見鳳姐依舊不信,咬牙狠心道:“姑娘要看我的所作所為,那麼我若做的合姑娘心意,姑娘就肯信我了麼?”
鳳姐正是氣頭上,且又正是有意考察平兒之時,便一揚頭道:“你現下立刻撞死在這裡,我就信你。”
平兒瞬間白了臉,喚一聲:“姑娘。”
鳳姐把頭一轉,直著身子坐起來,並不看她。
平兒見此,只得含淚道:“若是這樣,大約我也只能撞死了。”正是忍氣含悲之時,也不對鳳姐行禮,只徑直對著床柱一撞——這拔步床結實異常,她用力又猛,一撞之下,只覺天旋地轉,頭痛欲裂——然後頭上雖疼,卻並未如她設想中那樣撕心裂肺,頭頂頂著的地方反而有些柔軟似的,平兒捂著額頭抬眼一看,只見鳳姐貼著柱子站著——她一手還捂著肚子,彎著腰,滿臉冷汗——卻是鳳姐替自己擋下了這一撞。
平兒急忙過去扶著鳳姐喊:“姑娘?”待要叫人,門口的人都被鳳姐打發了,急得她要跑去叫人,又被鳳姐扯住手腕:“別說是你撞的。”才說完這幾個字,就對著平兒嘔吐起來,晚飯用得本就不多,這一吐又吐得乾乾淨淨。
平兒急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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