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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要去叫外頭的轎子就恐怕不暖和,寶釵道:“不必麻煩,我和她乘一頂轎子就是。”扶了黛玉上轎,兩人都穿著大衣裳,乘坐一頂兩人小轎,竟還有餘地,寶釵固然心疼黛玉之瘦削,黛玉卻也牽著寶釵的手道:“你整天還只顧著說我,你自己也不對著鏡子看看你瘦了多少,挨著都硌人了。”
寶釵笑道:“隔著大毛衣裳,你都能硌到,也是稀奇。”
黛玉白她一眼,道:“誰和你說現在!”伸手要掐寶釵,又收回來,憤憤道:“算了,穿得這樣厚,掐也掐不到。”
寶釵故意一層一層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道:“這樣你掐得到了罷?”被黛玉一拍,作勢在她手臂上一彈,又替她把袖子放下去,道:“冷呢。”
寶釵一笑,從側面摟住黛玉,將下巴壓在她肩上,輕聲道:“從這一路去,前頭就是你家的別院罷。”因她們兩個臨時起意,出來只帶著鶯兒、紫鵑並兩個轎伕,並無林家老僕跟隨,因此竟不認路。
黛玉撩起簾子看了一會,道:“路有些眼熟,也說不好。我雖回來過,卻都是回的老宅,這邊倒不大記得了。其實連老宅的路我也記不大住了,只知道母親的墳在城外,離虎丘不是很遠,家裡以前在那邊有園子,這裡既賣了,園子大約也早賣了吧。”
寶釵問道:“是虎丘西那處無名園麼,邊上有座繡樓的?”
黛玉點點頭,側過頭問寶釵:“你怎麼知道?”
寶釵笑而不答,卻指著外頭街道景物一一問黛玉。黛玉多半不記得,敷衍著答了幾句,忽然指著前頭道:“是了,就是這裡,我還記得這兩個不一樣的石獅子。”說話間就叫轎伕停住,掀起簾子細看,那門前還是舊時模樣,只是門上匾額換了,從前的林府,如今號做“薛宅”,宅門緊閉,門口又人影全無,看著頗有幾分淒涼。
黛玉不忍多看,轉頭看寶釵,強笑道:“你說可不是巧,怎麼我家的宅子,賣的也是個姓薛的?”
寶釵笑道:“天註定你要歸姓薛的人管,人是如此,連房子宅邸也是。”
黛玉橫她一眼,因到了舊家門前,少不得下來走了一週,見那門口連個通報的人也沒有,看著不像是興旺之家,不由蹙了眉頭,在石獅子前站一站,伸手摸了摸那獅子的腦袋,寶釵隔著幾步就喊:“那上頭冰,別碰。”卻依舊是叫黛玉碰著了,寶釵就一跺腳,幾步過來,強行把黛玉的手捉住,在她手心裡塞了一個暖爐,又叫鶯兒道:“你去敲敲門,說我們是舊主人,舊地重遊,想入內一觀,不知主人可否通融。”
黛玉驚道:“這樣敲門,也太冒失了。”
寶釵笑道:“有縣太爺夫人在,不冒失,一點也不冒失。”鶯兒早笑嘻嘻上前敲門,等門開了,對裡面說了幾句,等了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門就開了,有兩個大僕人迎出來,和鶯兒又說了些什麼,鶯兒過來道:“這家主人說請我們儘管進去,不必客氣。”
寶釵就攜了黛玉的手要入內,被黛玉一把甩開,黛玉微惱道:“寶釵,你素來是有分寸的,怎麼今天這麼糊塗?已是人家的宅子,我們怎好再上門叨擾?”
寶釵笑道:“我們是興之所至,請求登門,主人家也是興之所至,許我們拜訪,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只顧拉著黛玉的手進去,黛玉扭她不過,只得不情不願地跟寶釵走到裡面,卻見一應陳設,都還是舊時模樣,亭臺閣榭,魚池水館,也與記憶裡不差分毫,頓時挑了眉,叫紫鵑道:“你去問問此間主人,說我想見他一面,當面致謝。”
紫鵑脆生生應下,笑著出去,回來時卻滿臉古怪,看了黛玉半晌才道:“這家主人說姑娘既開了口,自然是要見的,請姑娘先移步去正堂稍待,待他叫人收拾一番再說。”
黛玉滿心不解,牽著寶釵去了正堂,那裡卻已經擺出一桌筵席,上面都是時令鮮果、羊肉等物,桌邊早有丫鬟候著,有個衣服華麗的婆子在旁站著,要讓釵黛二人坐下。
黛玉連連推辭道:“貿然進來,已是打擾,怎敢再受酒飯?”
那婆子笑道:“這是我們太太的吩咐,我們做下人的,只好聽從罷了,姑娘只當是可憐可憐我們,就留下來坐一坐又怎地?”
黛玉給她說得心軟,就順著坐下,那婆子又指使丫鬟們流水般前來佈菜,添到黛玉碗中的全是她素日愛吃之物。黛玉越發不解了,轉頭問寶釵道:“你可知道父親把這裡賣給誰了?怎麼這樣客氣?”
寶釵只是抿嘴笑,鶯兒也一路只是笑,黛玉見她兩個笑容,越發追問道:“到底怎麼了?這處到底賣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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