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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子詹突然恍悟過來,道:“你說這東西是穢?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上古神獸,結果竟是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孤魂野鬼。”他攤開手掌喚出玲瓏鎖魂塔,塔口對準穢,一束金光罩在其身上。
那些掛滿了穢身上的手腳跟面孔一個一個丁零當啷地掉落一地,露出它原本之態。一個沒有五官的女人幽浮在半空,身上浮著一層淡淡白色的光華。那些魂魄被困在面孔之中的凡人和妖類一個一個地湧進玲瓏鎖魂塔中,最後只剩下最初那位高僧的臉,慢慢地幻出一個實體。
高僧面對著穢就地坐下來,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這麼多年了施主還是執迷不悟嗎?”
穢忽然渾身一抖,隱隱有掙扎之意。
“貧僧一張皮相解不了施主心中之苦,世間千千萬皮相亦解不了施主心中之苦。施主之苦,不在於皮相,乃是昔日對故人之愧疚,對蒙山昔日同樣慘死在三厄山下三十二位神女的自責。罪業已成,回頭是岸,施主即便是找回了自己的皮相也無法令三十二位神女復生,又何必再揹負更多殺孽?”高僧雙手合十,再度唸了聲阿彌陀佛,抬手將自己的臉摘了下來放在了穢的面前。
原本還在顫抖的穢突然靜止下來,慢慢地抬起雙手,對著高僧拜了拜漸漸凝成一團白光鑽進了玲瓏鎖魂塔中。
玄翎對著高僧道:“大師以七萬年時間渡化一人,倒是有趣。”
高僧的頭上又長出一張新的面孔出來,從頭到腳煥出金光,已是修出金身。對著玄翎和閻子詹打了個佛禮,用沙啞的聲音道:“阿彌陀佛,貧僧凡塵瑣事已了,應與他們一道隨冥君回冥府等待轉生。”
閻子詹趕緊收回了玲瓏鎖魂塔道:“不敢不敢,大師渡此惡靈已非俗身,本君可是萬不敢收的。此時西天之門已開,大師功德既成還是及早離開此處往三十三天受封去吧。”
“神君與冥君身負四界安危之重任,一路艱險,貧僧雖無降妖伏魔之力,這幾萬年裡修了一技之長可助二位一臂之力。”高僧雙手一展,兩道佛光灌入玄翎與閻子詹頭頂,充沛了這一路里被兇獸和罪妖們消耗了的神力。
玄翎與閻子詹向大師道謝後,大師化成一道金光離去。
☆、第103章 仇人
變故過後,原本被攪混露出本貌的幻境也一點點地披上虛偽卻祥和的外衣,綠草重生掩住累累白骨,水淺溪清滌清妖血汙濁。閻子詹收回了法器感慨地嘆了一聲氣:“貪嗔痴真乃世間三毒,那神女因愧生恨變成穢鬼執著了竟有七萬年,可也依舊是抵不過一句佛法無邊。”
“就算是佛祖也曾被七情六慾困擾過。”玄翎揪著懷裡毛團的後頸拎出來丟給閻子詹,打斷他接下來的感慨,穿過綠地之後是一片鬱鬱蔥蔥密不透光的森林,外面幾隻畫了皮的青狼自然不會是這環境的領主,儘管被穢鬼插了一曲,卻決不能在此刻掉以輕心。
“話說回來,之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玄翎一邊走一邊跟敘上之前沒來得及問明的答案,此次她依舊在前面引路,只是這次為了防止再度突然失散,玄翎擬了個印珈在閻子詹和重洺的身上,一旦情況有異常,她會第一時間感知。M
“哎呦,你可真是不知道,我這一路啊……。”閻子詹一臉泡足了苦水的表情,開始他從小沒娘說來話長的不周山奇妙之旅。
在十五界之前,他本來是揣著重洺一路好好地跟在玄翎後面,妖霧雖然大卻也不至於幾步之差便完全看不見。就在要進入十五界之前,他突然腳底一空,連喊一聲都來不及整個人就被傳送到了第二十三界。而且掉落的姿勢不甚美觀,整個人撞在界碑上摔的七葷八素,還沒等他從狼狽裡回過神兒跟著他一塊倒黴掉下來的重洺“喵啊”一聲慘叫,閻子詹看她毫毛根根豎起的德行剛想嘲笑她兩句時,餘光裡,出現大片的陰影。
側目的瞬間,他比重洺更加悽慘地嚎了一聲,拎起長劍咻咻地連著劈出一排劍招後從界碑上一躍飛起。他的腳從界碑上剛離開,隨後那片陰影投射下來一個黏糊糊溼噠噠的肉塊朝著界碑一卷,連帶著界碑周圍的花花草草和瑟瑟發抖的妖靈都一併捲進了一個黑洞之中。
這正是閻子詹上天入地四界之內最噁心的東西——四大凶獸之一的饕餮。
二十三界中,凡是饕餮所過之處簡直是寸草不留,閻子詹劈出的一排劍招打在饕餮的臉上只是蹭破了一點兒皮毛,未傷及根本反倒惹怒了這頭上古兇獸。
閻子詹抱頭亂竄,重洺緊緊扒著他的腦袋跟著一起竄,眼角飄出兩抹恐懼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