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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眸,淺池裡的魚兒安靜地遊曳著,不時跳出水面撞出的水痕嫋嫋地碰在假山水植根莖上,反彈了回來,交匯融合的像是我的心緒。
既是安靜,又紛亂不定。
師傅的局,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戰神對我,到底又抱著一個什麼樣的心思呢?
身體輕裂的疼痛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身體的每個角落沁了出來,沁透的衣衫殷紅溫熱遇風化冷,粘稠冰冷地重重壓在傷口上,壓不住撕裂的疼痛刺激著每根神經。
右手背忽地灼熱一疼,翻手看去,就見手背上蜿蜒的血漬畫出奇怪的圖騰,漸漸浮現出了一朵盛放的紅蓮來。蓮心裡安睡著一團胎盤似的東西,裡面隱約可見的是一個孕育中的嬰兒形態。整個嬰兒蓮座又被一條長形龍獸環繞著,一幅保護的姿態。那條龍獸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條龍的外形,生了九個不一而存,盤繞相生的頭顱。
我仔細看去,發現其中一個是我見過的。
那是明老七曾經召喚出的狴犴。
心下里升起幾近血脈的親近感覺。不是這副身體,而是我心頭血脈裡暗湧不休的至真至純牽繫。
“別過來。”
木橋的兩端分別出現了立了一道人影,我輕聲阻止著他們。
這副身體重傷後,靈機亦是大弱,人是如此就近了我才發現。
“喂!你疼不疼啊?”戰神大聲而急切地根本不顧我的阻止幾步就衝了過來,想要扶住我。
“別碰我!”一碰就是撕裂的疼,我固然是忍受不了的,忙喝住了她的舉動。
戰神自是知曉我的用意,收了身子緩步立在我身側,語意見惑又惱地升起了一道護體結界在我身上道,“你到底幹了什麼,又惹得一身盡裂,我僅是看著,就覺得疼。”
我輕吸了口氣,沒好氣地正要反她,便聽到溫和的音色從身後傳來。
“阿寧。”
心底暗歎了一口氣,我幾乎可以眼見了他那一襲月白長衫,緩步而來的雅緻雍容。
輕勾了唇,我慢慢轉身,對上那雙平靜無緒的眼,自嘲笑道,“師傅,好久……不見……”
“阿寧。”月白輕衫,又踏進一步,秦時歡的顏便越過了陰影暗側,清晰明朗地呈現在了眼前。
“明日之約,先生不該今日就此出現。”戰神一轉而視,散發出凜冽地靈機迅速地在小院裡祭起了結界。
“阿寧的身體快撐不住了。”秦時歡眼角一滑,淡淡地落在了戰神身上,“或許,應該稱之為你的身體。”
“是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戰神輕謔,“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將我的身體魂骨形離,肉身賦予了一抹遊魂,而魂骨,則是封印在金天柱裡!”
她隨語間,就是一道靈機掃向了秦時歡。
秦時歡玉尺一橫,青天芒現,竟是硬生生地半步不退地接下了這一招。衣袂飛舞,他眼眉皺起,冰冷地盯著戰神,冷叱道,“你若想她死,儘可然地耗費靈機罷!”
“你沒事吧?”戰神拂袖回撤,緊張地湊近了身子,想要扶住我因驀然襲來的又一份痛楚而撐不住地坐倒在地的身子,即將碰到的時候又想起不能碰,只好欲進不能地停在了半空。
“還死不了。”我無力地倚在木橋欄杆上,浸在一身血水裡的感覺並不好。疼痛刀割般地凌遲著我的身體,勉強對著緊張不已的戰神,笑回了一句寬慰的話來。這種欲死不能的感覺就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只能承受無盡的痛楚,而永遠得不到解脫。
如果真如戰神所言,師傅能做到這般地步,那麼,他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還有什麼理由,讓他設計到這般地步?
“止血,快止血啊!”
戰神惶急地站起身,撤了所有的靈機結界,只剩了護在我身體裡的最後一道防護,對著秦時歡吼道,“你這麼清楚她的情況,你肯定能幫她!你快幫她,快啊!”
秦時歡深深地看了戰神一眼,收回玉尺緩步近前,指尖捏了一個形似蓮花的印訣,就中生出了一團青蓮似的靈機光影漸漸擴大,旋轉到我的頭頂籠罩而下。周身立時沐浴在了一種很是澄澈的靈機裡,輕裂的疼痛緩慢散去,一種久遠的熟悉感覺升了起來。好似在我意識漸漸形成的過程裡,我以嬰兒形態浮在冷寂淵底的蓮花座上,師傅也是如此地注入著這種澄澈的靈機,令我安心地成長著。
青光襯著他的容顏格外輕晃,一縷幽白的流光在他眸底裡輕輕流曳著,冰冷的溫和滿溢位來,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