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母親露出笑:“想到快過年,鳳兒也要回門,我就順便去了侯府小住,乾脆和她一塊來罷。”說了這句話,眼睛還是不忘看我,“霜兒,……這便是霜兒了?果真回家了?”
我望著母親的臉上神色,她比爹當初見我的時候,可鎮定多了。對今日反應只得說很久前早在意料中,然心裡仍有細密的疼,我衝她露出笑容:“娘,我回來了。”
母親細細看著我,也露出慈愛的笑:“回來就好。”
不想去分辨她這句話,
我發現鳳凰只是盯著我的臉,眼裡的光很難形容。
又過了片刻,母親輕拍她:“鳳凰,跟姐姐說話。”
我轉頭看著鳳凰,心思恍惚不受控制飄遠。豔麗奪人的少女,頭上,已挽著出嫁的髮髻。
本來鳳凰還未曾及笄,嫁人之時也才十四,未到十五。但之前,求親的人早已踏破門檻,美人豔名遠播,自然不容易再留住。
鳳凰看著我,臉上帶出淺淺一笑,聲調細柔,“姐姐,對不起……上回是妹子恰巧身體不舒服,才沒來看姐姐,望姐姐不要介意。”
她一直如此,不管如何,人前,她永遠一副嫻靜樣,京城若是有人說皇鳳凰不像大家閨秀,那人一定眼瞎了。她比誰都有相府千金的風範,比我有多了。
我輕輕抬頭看她,勾唇淡笑:“鳳凰多慮了,既然事出有因,我怎麼會怪你。”
冬日陽光清冷,灑在我身上,這樣的鳳凰,我怎麼當面說出她不好?
鳳凰的眼神卻有些僵,過片刻,她說:“姐、五年了……姐姐越發美了。”
我笑著沒言語。
父親道:“霜兒記不清過去的事了,夫人和鳳兒,也別心裡難過,只要霜兒還記得這個家,是吧。”
母親臉一動,“哦……記不得了嗎?”
我這張臉現在是不能觸及的雷池,當年,諸人皆眼見我喝下毀容藥,如今再見我這張“完好”的臉,心裡怎能沒有一座大山?
我仰頭衝她笑笑:“是啊,娘。”鳳凰也看著我,眼神略有鬆動。我沒有再開口,佯裝倦怠地閉眼。許多事,大家不過是心知肚明足矣。真要全部撕開來,豈是一番血肉模糊?只要表面還和平,沒人會主動去碰觸。
晚上,府內擺了好幾桌子的宴席,美味佳餚誘人的緊。
春桃才回來,一臉疲憊地站到我身後,我問她幹了什麼,她也不做聲。看她這模樣,我不禁又想起紫鳶。我在易園為數不多願意記起的回憶,說實在的,春桃和紫鳶還真有些像,只不過春桃年齡稍大,便更加顯得沉穩些。
難得夫人與小姐都回來了,府內熱情高漲,我不知道這種熱情有多少是因為我,我和春桃便在角落裡待著,看一圈人忙活。
難為那些在朝為官的人,大過年還要分出心思,備下各種厚禮送上門。就看小廝們一箱一箱的往裡搬。父親理所應當出去應酬同僚,大堂裡就只剩下些女眷在忙活。
一個打扮得體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和周圍的下人比,她的穿著顯然要體面的多,看著也派頭。母親坐在中間大椅上喝茶,這婦人就走過去,堆笑說:“夫人,還有不少是送給您的賀禮,給您搬來看看嗎?”
母親的茶杯蹲下,也笑道:“你有心。”
這婦人便直起身,含笑拍拍手,十分爽脆地叫人。
我瞅著她半日,想起來,這正是我醒來那天,站在我床邊,大聲呼斥春桃的婦人。現在想想也真奇怪,春桃怎麼能隨便讓人喝斥?
鳳凰坐在母親身邊,也一直盯著中間望,只時不時地抬頭,衝我柔柔一笑。
後來搬上來一個珊瑚,真真漂亮,顏色照的周圍一大片都是紅影。但可惜珊瑚的一角卻缺失了,生生斷了一小塊。
母親不由惋惜,“這是雪玉珊瑚吧,可算是難得的東西,這是怎麼摔壞的?”
中年婦人漸漸臉上也浮現懊惱,微微震足道:“夫人莫說,老身我也覺得可惜。都是春桃那起子,搬的時候不小心,跌掉了珊瑚一角!”
周圍頓現嘆氣之聲,我詫異了片刻,慢慢轉身看春桃。
春桃臉色不好看,見我看著她,她就咬緊了唇角,微微扭頭避開我注視。
這時,看那婦人的目光望過來,母親也一併看來,春桃是我的丫鬟,這誰都知道。
盯著春桃已經開始發紅的眼圈,我低垂了頭,淡淡開口:“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多少年我都是你小姐,該做主的我不會推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