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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人是斯文了點,但斯文人總也有斯文的風骨,那風骨起碼能保證我不捱餓。就是把我退走的那中午,狀元爺還留我吃了頓飯,好像那飯裡還夾了一些肉……
現在想這些簡直就是讓自己更加受罪,我忙控制回思緒,目不轉睛盯著冰涼的地面。誰讓咱沒猜出來狀元公喜歡瘦馬呢,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紫蝶?”
“紫蝶!”
我猛地回過神,嘴裡應著:“啊,啊?爺!”
顧玉遙不滿地看著我,“爺吃飽了。”
吃飽了?我愣了愣,反應過來趕忙到水盆邊,擰了手巾出來,走到他旁邊,遞給他。
我掃了一眼桌上,驚住。那麼大桌子的菜,他竟然吃了近一半,幾乎每個菜色都被他動過了,有幾個盤子直接空了。我驚怔,這,這才真是貓一樣的吃相,豬一樣的食量!
他用手巾仔細擦了擦嘴巴,我端了杯茶給他漱口。
“你還餓嗎,剩下的賞你。”
我搖著頭:“多謝爺,婢子已經不餓了。”
他眯眼看我,隱約有點不懷好意:“真的?”
我笑道:“那是,婢子怎麼敢騙爺。”
他的眼裡笑意更深,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道:“很好,我就喜歡誠實的丫頭。”
我臉上的笑都要掛不住了。
收拾完滿桌的狼籍,我拎著水桶去井邊沖洗。廚房的大師傅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井水裡照出我的臉,蠟黃蠟黃的,大師傅塞了兩個饅頭給我,轉身離開了。
我盯著饅頭憂傷,這才伺候了顧大公子半天時間,我就成這模樣了。這以前還沒有過。
等我把東西收拾完,下午也都過去了,我盯著太陽慢慢落山,肚子裡一天只有兩個饅頭,我喝了兩口清澈井水,擦了一下手,又走回顧玉遙的院子。
他已將外袍脫下,連同那個玉佩,一起放在椅子上。顧玉遙穿著中衣坐在床邊,臉上笑成一朵花:“來,紫蝴蝶,給爺打盆洗腳水。”
我又轉身回去,從伙房打了熱水後,再踏入門裡。
“紫蝴蝶,給爺脫靴子。”
我慢吞吞放下水盆,說:“爺今天,需要婢子伺候洗腳嗎?”
他輕笑:“你呢,你願不願意伺候?”
我咬的牙口生脆:“只要爺需要,婢子自然是肯的。”我抬手,利落地解了他的靴子。
水溫正好,我按著他的腳,把水澆上去。看見他隱約皺了一下眉,我停止了動作。很快洗好後,我拿起一旁毛巾擦乾。
這時間他一直沒有說話,我以為他會諷刺幾句,沒想到這麼沉默。
他放在床榻兩邊的手,忽然緊握起來,十分用力地扣在一起,像要抓住什麼那樣。我詫異的抬起頭,只見他閉著眼睛,變暗的室內有點看不清表情。
但我感覺他像是在流汗,滿臉的汗水。我拿著毛巾,就那樣盯著他的臉。
良久他睜開了眼睛,那眉眼真是遠山一般的清朗,只是在眼底,有一抹疲倦的暗色。
我垂下眼:“爺,您今天累了,休息吧。”
他又笑:“哦?我累了?你不累嗎?”
我道:“您休息了,婢子自然也就休息了。”
他看著我沒說話。
我走了出去,轉過身抓住門邊,望著裡面說:“爺,今晚婢子為您守夜。”
“你就那麼甘願伺候人嗎?”臨關門時我聽到他這樣說。
我站在門外,晚風輕拂,半晌聲音悠悠傳進去:“爺說笑,伺候人本是婢子的本分。”
裡面再沒有聲音。
正文 第四章 如此忠心
我在院子的長春凳上躺下,把包袱裡的毯子披在了身上。請用 訪問本站甘願伺候人,我當然是甘願的,如果不甘願,大夫人也不可能留我到現在。因為沒人能做到在大夫人眼皮底下說謊。
易園裡每年消失的婢女,我都記不住她們的名字。易園是絕色地,也是絕命地。
事實證明只要累極了,在哪兒都能入睡。哪怕門外再冷,我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是被顧玉遙一陣咳嗽聲驚醒的。
沉重地咳嗽聲,一下接一下地傳出來,隔著厚厚的門板,因為深夜的寧靜,顯得那麼清晰。我立馬從凳子上坐了起來。
他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咳聲,那聲音沉悶又低啞,我開始敲門,一下下地:“爺,爺,你怎麼樣了?”
裡面的咳嗽聲頓住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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