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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劉二眼尖,遠遠地行了個禮:“小娘子安好。”
這一聲莊堯聽沒聽清還是兩說,褚雲馳卻聽的一清二楚,他拽著酒罈回頭,恰叫風吹迷了眼。等他揉了揉眼睛,看見莊堯正在路邊停了馬。
本就是醉眼看人,帶著不少主觀臆斷,莊堯臉上的糾結倒是不多不少都叫他瞧見了。褚雲馳把酒罈子丟在一邊,三兩步走到路邊,微微揚起下巴,笑道:“還未曾恭喜小娘子將得良配。”
聽他說完這句話,莊堯只覺得昨夜的冷雨一滴不剩地,全澆到她身上了似的,原本準備了的問好的話再說不出口,原本勾出的半個笑容,不尷不尬地停在臉上,僵著臉慌亂地一笑,隨口答了句:“多謝。”
她臉上那一點尷尬,落到旁人眼裡,正像是為著新近的婚事害羞似的,兩人便相對無話,連風都給凍住了似的。
忽地遠處響起一陣凌亂的馬蹄聲。莊堯像得了赦,草草一禮:“我還有事,不多留了。”
打馬便走。
她騎馬從褚雲馳身邊掠過,很快朝著聲響的方向奔去。
河邊上,釣魚的僕從這大半天也只釣了兩條拇指粗細的小魚,沒有褚雲馳的話,又不敢收了東西走,卻見褚雲馳忽地走過來,看了看魚簍,刷地把簍子倒扣到河裡,小僕都要哭了,這半天就釣上來這兩尾小魚,此刻它們擺擺尾巴,又遊走了。
劉二瞧著遠處莊堯沒入叢林,大著膽子湊過來,想勸慰兩句,不想褚雲馳卻掏出只竹簫來,嗚咽咽地吹了起來。
寧遠的秋冬寒冷乾燥,上好的紫竹也裂了幾條口子,吹出的調子都不成調子了。吹到高聲處,褚雲馳忽覺手指一涼,低頭一看,無名指處已被裂處劃了好大一個口子,血一下子湧出來了。褚雲馳自己還沒怎麼著,僕役先嚇壞了,也沒有趁手的東西,只得拿了他喝光的酒罈,舀了些清水給他沖洗傷處,卻被他一把奪過來,仰面將水澆在了臉上,溼了大半片衣襟。
劉二什麼也不敢說了,只揮手叫人收拾好東西,挾裹著綁在馬上,褚雲馳牽過馬來,吩咐了一聲:“回去!”
便也不管人跟不跟得上,打馬走了。
劉二還在後頭大聲喊他:“郎君,郎君且住一住……”
褚雲馳哪裡聽得進去,反抽了馬幾鞭,一口氣跑出不知多遠,等他跑回縣衙的時候,發現劉二等人竟然並未跟上來。他也未多在意,直到一個小僕滿身血地跑回來,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問道:“發生了何事?”
小僕喘了半天的氣,才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褚雲馳走後,從南邊奔來一人一馬,人是掛在馬上的,渾身都是血。
劉二眼尖,認出是裴景家奴,那人也認出了劉二是褚雲馳的親隨,心裡一鬆,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眾人將他扶住,那僕役已是涕淚滿臉,哭著求劉二幫忙,去救小王氏一家,與隻身前往的莊堯。
劉二再問,才知道,方才引走了莊堯的馬蹄聲,正是這人。小王氏夫婦的車駕,叫賊人截住了!裴景本也沒帶幾個人,亂陣中將一個僕從送了出來。
莊堯打馬過去,剛進林子就遇上他了。那僕從與莊堯說了小王氏的情形,莊堯打馬就往事發之地趕,僕從見她孤身一人,身後一個援軍也無,便求她回山上帶些人馬來救。
不想莊堯只說:“來不及了!”
又指著寧水橋的方向道:“我先去救人,你去找褚令求援,若是快些,還能追上他。”
這僕從身上有傷,馬身上也有傷,緊趕慢趕地,偏巧趕上褚雲馳獨自策馬奔走,劉二怎麼叫也叫不住他,便叫這小僕先回來與褚雲馳報信,他身上的血便是從那僕役身上沾染到的。
褚雲馳聽完,霍地站了起來,一拳砸在了案上。
“怎不快些叫住我!”
小僕從未見過褚雲馳如此急躁,瑟縮著不敢說話了。褚雲馳只看了他一眼,再沒說話,扯過氅衣就往外走。
也虧得小僕伶俐,連忙跟上,飛快地說:“劉二哥已經安排人去半戟山報信了,若要請戍營,還得郎君親去。不過據聞賊人不多,大概三十多人,劉二哥叫我先回來稟告郎君,他已去叫家人收拾兵器與馬匹了。”
褚雲馳心似已沉到水底一般,道:“我只要快!”
☆、第 79 章
通往杜氏莊子的路上,本是一片坦途,自打獅虎山被滅了,也不曾有什麼作亂的賊寇,這次還是裴景謹慎些,又選了十來個壯僕,兩邊護衛著,去的路上還無事,回來的時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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