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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嘀咕什麼呢?”楚玄皺眉問。
這幾個侍女是留在莊園裡的,與莊堯並不親近,也不知曉莊堯的脾氣,有兩個聽了褚雲馳的話,準備將熟睡的莊堯叫醒,另兩個又怕惹得她不喜。
恰巧楚玄來了,幾人將此事一說,楚玄一聽是褚雲馳說的,當即皺眉道:“你們去吧,我進去看看。”
幾個侍女面面相覷,直到楚玄有些不耐煩了,才退了下去。
室內並未燃香,只有一隻白瓷插瓶裡熱熱鬧鬧擠著幾支□□,散發出薄薄的香氣。莊堯臥在榻上,壓著一隻手臂睡得香甜,另一隻手垂在塌邊,手指微微蜷曲著,像是在夢裡捉著什麼東西。
楚玄緩緩蹲下身,伸手過去,作勢想握住她那隻手,良久,卻又將手縮回來了。
外頭的侍女猶不知愁,坐在院子裡翻花繩兒。一時間秋風起,吹得柿子樹上殘葉嘩嘩作響,個子小的侍女便兜著裙子欲接那樹上搖晃著快落下來的柿子,門裡做針線的那一個抬頭一望,忽地叫道:“看,是不是一行雁兒?”
於是幾個年輕姑娘紛紛抬頭,看著那排成行的大雁悠悠從北天劃過,往南邊飛去。
“要再見,怕也得明年了。”
“明年來的可還是它們?”
“……雁兒又不能開口說話,誰知道呢。就算是它們,你又能認得了?”
她們彼此拌起嘴來,說兩句,卻又忍不住嘻嘻笑作一團。
☆、第 88 章
陳氏一族,在寧遠一地也算小有些名望了,雖說私下裡亂七八糟的事也不是沒有,平日裡還是彼此幫襯著多些。這一次,陳賀成攜著妻兒家小一走,竟無人來送,悄悄地,陳家宅院裡就空了,連狗吠都聽不到一聲。
陳環直接參與了呂弘劫殺路人案,還要戴著重枷。於是陳賀成一路走,還著人關照押解的官兵不要虐待他兒子。
這一路的辛苦,實是陳賀成父子從未受過的,尤其陳環,他的出生就是全家人盼著的,若不是他親孃叫呂氏治死了,只怕更要跋扈些。如今,他淪為囚徒,每日戴枷而行,整個人早就蔫了,一句話也不說,偶爾與陳賀成見面,亦只是哭。
陳賀成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成了這般模樣,心裡萬般難過,一邊對呂弘恨入骨髓,連對呂氏也十分冷淡,一邊憎惡半戟山那個棄女,害得他兒子鑄成大錯。至於褚雲馳,他倒沒那個膽氣去恨,只企盼餘生能安穩些,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有些人就是如此,跋扈的時候很是強橫,被打落泥潭,卻連恨人都只敢挑揀個軟柿子恨一恨。
陳家這一去,是要到西邊服役的,陳賀成使了不少錢財,也沒能將流徙之地劃近一分,實在是苦不堪言。
陳家還有侍女僕從,豬羊馬匹,倒也沒有被罰沒,陳賀成狠了狠心,將侍女都賣了,只留了兩個常用的侍妾,既服侍他,又服侍呂氏。僕從裡,也只留下了一些壯碩的,一眾牲口除了駕車的馬匹,只留了幾頭路上吃的,餘下也都賣了,這樣輕車簡從,也容易了些。
呂氏沒吃過這苦,又因為呂弘的緣故不敢與陳賀成叫嚷,安東郡又普降瑞雪,沒多遠她竟病了。陳賀成為此甚是煩悶,想留她在當地將養,她死活不肯,又有兒女們苦求,陳賀成才耽擱了下來,解差不願等,陳賀成好話說盡,又使錢,才叫解差也留了下來。
此地隸屬林河縣,解差等有公務在身,可在驛站歇腳,陳氏一家便只得寄住在村人家中,聽村人說,過了此地就算出了安東郡了。陳賀成心中惴惴,只覺得故土難離,外間又有呂氏咳嗽個不停,更叫他心煩,一宿竟也沒怎麼睡著,直到天際發白,才迷迷糊糊地歇下了。
哪想到他睡著的時候,竟發生了一場幾乎滅門的大禍。
因為村中房舍不夠,大屋就歸了陳賀成夫婦,呂氏病著,常要喝水吃藥,便睡在外面,有兒女伺候著,陳賀成便獨自睡在裡間。兩個侍妾一道睡了間小耳房,即便還有些空地方也不能叫男僕來住,便堆了些貨物。不想其中有個叫桃枝的侍妾早存了逃跑的心,趁著另一個睡覺時,捲了幾件值錢的東西跑了。
她逃走的時候難免有些聲響,驚動了另一個。另一個侍妾原先是呂家出來的,與呂氏近些,雖沒攔住她,卻也匆忙去找呂氏報信。
呂氏一聽說桃枝跑了,本還有些竊喜——這桃枝是個伎子出身,很有些手段,頗得陳賀成喜歡,竟沒捨得賣掉,如今逃了正省事,便也沒告訴陳賀成。可等她發現桃枝走時還捲走了她一套貴重首飾時,便氣得不顧身上帶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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