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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猛聽得愣住了,半天合不攏嘴。蒼莩還在一旁耍酒瘋,早就有伶俐的僕從去請胡氏來了。
蒼莩還認得胡氏,也是鬧騰得狠了,叫胡氏溫語勸了幾句便老實了,安置在了胡氏房裡。胡氏扶著她去安撫不提,曹猛還在“郎君這麼大事居然不告訴我”的打擊中。
薛魁拍了拍他,安慰道:“走,喝酒去。”
曹猛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虧得侍從伶俐,已去招待了跟著蒼莩的半戟山的人,任由他被薛魁勾著喝酒去了。
曹猛喝得七葷八素,與薛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薛魁也不知內情,只有劉二對他說的“相公已經答應了二郎”,心裡也覺得納悶兒,便與曹猛一道亂猜。
薛魁道:“你可知郎君為何非要娶個……當地女娘?”
曹猛心裡不順氣,嘆道:“……誰知道是欠了什麼孽債。”
薛魁也嘆:“我倒瞧著像是因為公主。來時路上正路過公主封地,嘖嘖,真是老毛病不改,聽說又養了些中意的小郎,也不知駙馬怎麼忍得下。”
曹猛心裡隱隱約約地,總覺得褚雲馳對莊堯有些什麼,卻又信奉慣了豪門世家的規矩,乍一聽薛魁這個說法,忽地覺得十分對味,叫他心裡好受了許多。
對,這件事不是郎君吃虧,定是為了公主的權宜之計。
這麼一想,曹猛也就放下心來,覺得舒暢了不少,與薛魁一道喝酒去了。
這兩人喝著酒,楚玄與莊堯卻喝著茶。
楚玄將莊堯讓到路邊的茶亭裡,又打發人去最近的邸店驅車來,並未耽誤多久,就載著莊堯往莊園裡去了。
他心裡說不清道不明地,也不大願意她此刻就回山上。若阿姐知道了,等著求娶她的是誰,會不會連這麼驅車緩緩陪伴的機會也不會有了。深秋裡林木蕭瑟,看的人心裡更悲苦起來。楚玄一路上默默不語,時而看鳥群飛過,只怕冬日裡就見不著它們了。
忽地聽得莊堯道:“可有不往南方過冬的鳥兒?”
楚玄嚇了一跳,原來她從車裡探出頭來,肩膊也依靠著窗欞,悠閒地看天呢。楚玄忙打馬靠過去,道:“阿姐把窗關了,秋風涼。”
“哪就那麼嬌弱了?”莊堯不理,仍問,“這冬天裡也有鳥吧?”
楚玄只得保持速度,在一旁擋著風,答道:“總是有些的吧,便是寒冬也不肯走。”
“它們吃什麼?”
“草籽,果子什麼的。”
莊堯點點頭,想起什麼似的,道:“那咱們樹上的果子,別叫採光了,總給它們留一點兒好過冬。”
楚玄忽地有些難受。
阿姐這人向來脾氣不好,也有些粗枝大葉的,生了一幅好容貌卻總不是個閨秀性子。可偏偏總有些地方打動人。只是,回頭再想,是不是自己也如同這些野鳥一般,只不過是她路上看過的風景,恰巧在自己經過時伸了一把手。這麼一想,就更難過起來。
☆、第 87 章
莊堯身上的傷確實沒有痊癒,這一日偷偷跑馬,又顛簸這麼遠,難免有些不適,又不好與人說,只好倒頭便睡。火已經生起來了,倒是越睡越暖,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晚飯都有人端上來了。
這個時候,應該算是夜宵了。
一盅燉得熟爛的湯,又有些秋日裡的山菌,十分開胃。吃舒服了,莊堯才想起來問:“楚玄呢?”
見侍女答不出,莊堯也不為難,便穿了厚衣裳出去。侍女恐怕也是得了吩咐,又給莊堯裹了件氅衣,領子和風帽都滾了兔毛。莊堯擺擺手不許人跟著,也不騎馬,便出了側門。
別莊建的好,外牆很高很結實。
裴景造時候,就想著要護好糧倉與地窖,像小荷塘這種賞玩之物,便擱在牆外了,站在天井看莊園的牆與望樓,又覺得安全可靠,又覺得有些約束。莊堯睡得多了,便想透透氣,看著牆也沒法透氣,便往小荷塘去了。
塘邊草亭,夏日裡還叫娉婷荷葉包裹著,如今只剩下個淒涼模糊的影子,連荷塘裡的乾枯荷葉,也沒了生氣,寂靜地等待著來年,近處岸邊,還結了薄冰,踩上去脆脆的,莊堯玩心上來,踩一腳,又退回來,再過去踩一腳。
玩兒得次數多了,難免鞋上沾了泥巴,便有些遺憾地退回岸上,卻不小心踩到了什麼,而後整個身體靠在了一個人身上,莊堯當即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下意識就抬肘向後搗,幸而那人說了句:“是我,別動……當心拉著傷口。”
莊堯聽到這個聲音,人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