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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
“不知道啊,看了情況再做打算。”這又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去那邊安頓下來,不管胡楊賺多少,你都要找工作,出去上班。你要是閒著,他們又覺得是他兒子在養著你,家庭矛盾也會跟著出來了。”
“老子陪十萬嫁妝給你,堵他們的嘴!”白崇光狠狠地丟擲這句話。
胡楊到清晨才醒來。他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時候,白露家因為那八萬塊的彩禮有那麼大的解讀能力,並且不自在了一整夜。
看到白露灰白的臉色和黑眼圈,胡楊一陣納悶:“難道是你太久沒回家,認床了?但是你在鄂爾多斯就睡得很好呢!”
“哼,你昨晚一身酒氣,睡在我旁邊,沒讓你燻死都不錯了。”沒好氣地答他。
要不是你爹媽那八萬塊彩禮,我們至於睡得不安穩嗎?
“我餓了,給我弄早飯吃。”
“去去去,自己弄去。我還沒睡夠。”
“哎,我說你怎麼這樣,在我家還是個賢淑的妻子,回到自己家就變天了。”
白露翻過身,朝他扔一個抱枕:“我是你的長工嗎?社會主義社會男女平等,憑啥我就得給你弄早餐?要不要我幫你吃了?”
胡楊搖搖頭,走出房間。
雖然話是那樣說了,但她在床上就像條被油煎的魚,左右翻身。打著哈欠,頂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出來尋胡楊。看到他從別處回來,還打著飽嗝。
“站住,上哪兒去了?”
“哼,肚子餓了,你又不給我弄早飯,還不准我上別處去吃?”
“哎喲我說,你真夠可以,臉皮夠厚,早飯也上別家討!”
“哼,早飯算什麼?午飯都有人預約了。要不要我帶你去蹭吃?”
“呸!!誰像你這麼沒骨氣,為二兩米折腰!”
兩人正鬥著嘴,有人從家門口路過。一男一女,年紀跟白露父母差不多。男人失了一條腿,需要撐著柺杖才能出行。胡楊聽得白露叫他們叔和嬸,回話裡說是要去修整田埂。打完招呼,白露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有時候覺得挺羨慕他們的。”半晌,她沒頭緒地吐出這一句話來。
“有什麼可羨慕的?”
“兩個人天天在家吵架,聲音大得都能把屋頂的瓦片都掀翻了。但是,不管是下地幹活還是出去串親戚,兩人又一起同行。我這個叔,腳殘了,下地也幹不了什麼活,但他就願意去。他說,怕嬸子一個人孤單,去地頭上陪她說說話。”
“真不可思議。”
“叔叔以前當過兵,在自衛反擊戰當中上了前線,一條腿被炸斷了。嬸子開始是嫌棄他的,但因為家裡窮,又不得不嫁。這麼多年過去了,感情倒是越來越堅固了。”
“聽你這麼說,我也開始羨慕他們了。”
“這就是相濡以沫吧。”白露惆悵,繼而問他:“胡楊,你對婚姻有過期許嗎?”
“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就這點期許。”
“我對婚姻最大的期許,就是相濡以沫。如果做不到,我希望彼此信任忠誠,如果這一點還做不到,那麼,大家好聚好散。婚姻應該是幸福的,不幸的婚姻就應該結束。”她淡淡地說。
“我盡力,給你幸福的婚姻生活。”胡楊摟著她。
胡楊好像跟村裡人都熟了似的,白天根本就不著家,東家下棋,西家吃飯。白露本來是打算多陪陪父母的,誰知道午飯晚飯全都跟著他在別家蹭了。她覺得丟臉極了,她長這麼大,都沒上村裡人家裡吃過幾次飯。到底誰才是這村的人啊?
期間也去了趟市裡,帶他見了以前的同事,一起吃頓飯。飯桌上八卦一番,有人說許永禎找了一個小他十歲的小女朋友,對方家裡原來普普通通,但是一徵地,就暴發了。他們都準備結婚了。
白露啞然:敢情當初許永禎看上她,也是算準了她家裡要徵地拆遷嗎?
臨走前一天晚上,大家在飯桌上,默默地,不作聲。
最後還是白父先開了口:“等你們下次回來,我們就已經住近新房子了。”
白母一臉淚水。
白露看著也傷情,但她不想掉眼淚。她摟著母親,安慰她道:“江灣離陽州也不過幾百公里,現在交通發達,坐汽車火車都行。”
“以前我沒結婚,你們都恨不得將我掃地出門,現在可算是有人要了,你應該高興嘛。而且,我們又準備要住新房了,喜上加喜哎。”說完替母親擦去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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