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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並不是我終於明白了我不可以沒有她,我們的故事就能畫上一個好看休止符。已經這麼多年了,或許她早放棄我了,我沒有不害怕的理由。”
林醫生聽的時候很安靜,沒有打斷我,抬起小腿有節奏地踢著九眼橋的石欄杆。
“清歡啊……”
“嗯?”
“其實人呢,年紀越大,越是慫,越是什麼都不敢去做。如果你能想想以前的話,就知道,婚都結了、又離了,跑到了這裡來,家裡人還拿瓶子砸你,雞飛狗跳的,你想想這些,那麼以後能怎樣,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
“反正世上不會有比一無所有的死去更痛苦的事情了,那麼下定決心重新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你還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這有何難?”
“最重要的是啊,啊呀——”林醫生反身背靠著欄杆,舒了一個酒足飯飽的大懶腰,“她還愛不愛你,那重要嗎?至少她愛過你。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愛她的,用了你的全心全意,問心無愧。”
林醫生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對著我。我到底在擔心些什麼呢?
那個我三年未見的女孩成了什麼模樣,她會不會高了、瘦了、頭髮長長了,會不會比以前愛說話了愛笑了,她念著繁重的醫學課程,還會不會時常寫一些漂亮深邃的小短句夾在自己的筆記本里,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任由夕陽打在臉上,惹我看得痴痴流連。
那個在大地震時被困在山裡隔絕了一整個月的女孩,非要洗漱精神後才敢打電話來見我的女孩,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映著灰色的瞳孔像是站在冥河邊的赫爾墨斯。即便這樣,她也會安靜的被我握住手,沒有流淚,認真地說“清歡,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寫著長長的信,跨越半個地球落在我手中,溫沉地問著,你過得好嗎,要是喜歡那裡的話,會不會一輩子留在那裡。我說生活美好,但缺少最想要的東西。她說她有了女朋友,故意叫我“老師”,然後說“你也要找個人好好照顧你”。多傻,多可笑啊,天知道是真是假,是非對錯?
自回國起,每日問候,歲月安然。而今她若敢問我,你這一世最想要什麼?
顏冉,你就是我這一世最想要的。
那天和林醫生談過話以後,我幾乎立刻想要衝去阿冉的學校找她,隨即想起她現在已回到了家裡過年。而年後她回到成都不足兩天,便被調去了甘肅做為期半年的畢業實習。我得知訊息晚,沒有趕上去送她。
林醫生說,你可以電話裡向她問清楚的,不要再猶豫了。
我想了想,這次不是猶豫,而是對自己面臨的考驗有絕對的耐心和信心。
這半年來我照舊過著正常的教師生活,和父親在這段日子裡沒有半點交流,反倒是我的母親夾在中間難做。跟她打電話時我向她保證,其實自己現在正在爭取幸福,就算她現在暫時看不到,我也會及時告訴她,讓她放心。而在這些對話裡,我都沒有試探過出櫃的可能性,我總算是有了點進步,學會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林醫生偶有閒暇,會拖著我一起出去吃飯娛樂。五一節時她那個在北京打拼的物件回了一趟成都,特意將我請出來吃了一頓飯。我被這個女人過分的成熟美麗驚豔的同時,更多的是對林某某這種幼稚的刺激行為表示深深的不齒。
“你們怎麼沒在一起生活?”我好奇地問到。
“我們本來就是異地奔現,彼此工作穩定,她曾辭職來北京陪過我兩年,但牽牽絆絆的事情太多,而且對家裡人交待不小心的話,被迫出櫃就很麻煩了。但是呢,卻又誰都不捨得離開對方,於是一直努力堅持到了現在。”
“不累嗎?”
“累,當然累啊,”林醫生搶白道,“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
我蹙眉思索:“那要如何?”
“我們要移民了,瑞典。”女人淺笑著回答我。
“對啊,真要丟下的話,就一起遠走高飛浪跡天涯好了。”林醫生說。
她說完話,轉頭和身邊人對視,會心一笑。
七月末的傍晚,我在雙流機場,送別了這個我認識不到半年,卻稱得上是摯友的人。
“她也快回來了吧?”林醫生問我。
我笑著點頭,感覺自己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形。
在上週的電話裡,阿冉告訴我,她的火車要在七夕節次日早晨才抵達成都,於是她準備自掏腰包買機票,想回來看看錦裡大戲臺上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牛郎織女相會。我笑她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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