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鐵羽城與奴隸(第1/3 頁)
總感覺我……做了個很長的夢。
但要說我究竟夢見了什麼,我也記不太清。
只記得夢裡我好像躺在一個溫暖的地方,耳邊有誰在唱著悠揚的歌,空中有不知名的白鳥飛過,朝臉頰吹來的風中有香甜的氣味……
一切都愜意無比。
好想永遠都留在這個夢裡。
但事與願違。
我知道……我得醒來。
“你醒了。”
少年的眼睫才剛剛顫動,就聽見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嗯。”
少年隨意回應了一句,睜開的雙眼並沒有轉向“那個男人”,只是盯著石灰粉刷的天花板,思想卻已飄到更遠的地方。
“為什麼不殺了角獸?”
男人的口吻像是質問,實際上那比質問更為嚴酷。少年知道自己不能緘口不言,哪怕用這種微妙的方式反抗這個男人亦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不想殺而已,你不是說在這個公平的格鬥場裡,勝者可以決定敗者的生死嗎?”
“但你那場打的是生死鬥,必須分生死。”
“可這不就和你的金口玉言相違背了嗎?馮澤大人,我應該有選擇的權力。”
少年將臉轉了過去,視線中有一雙男人的手,那雙粗糙的大手上各有一道半尺長的刀疤,每一根粗壯的手指上都戴著鑲有各色珠寶的戒指。
這樣一雙應該屬於戰士的手,卻要加上如此富貴又俗氣的珠寶,顯得很不搭調。
“哦?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馮澤男爵笑了笑,他將右手探向少年的額頭,像是要測體溫的醫生。
“呃!!”
但當他將手放在少年的額頭上時,卻在上面施加了極其蠻橫的力道,金屬環壓在少年的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帶著血絲痕跡。
“可是規矩還是規矩,你忤逆我也是事實。”
馮澤男爵將少年的頭牢牢抓在手中,好像在抓一個保齡球,他看著少年痛苦的神情笑了出來。
“知錯了嗎?孩子。”
這個統治鐵羽城的男人笑得像個優雅的紳士。他將全身打著繃帶,正是名重傷員的少年提到半空中。然後他就以這個姿勢看著少年,臉上掛著紳士的微笑,等待著少年的回覆。
“額啊!我!”
不屈服有意義嗎?少年自問道。
他發現自己沒法在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
他很想保持不屈的態度,讓馮澤就這樣將他的腦袋當成椰子一樣掐爆,流出各色的漿糊來。
但是……他剛剛在夢裡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能讓他像“角獸”那樣拼命的活下去的事情。
儘管腦海中的理由挺卑微的,卑微到說出來也只是會令人發笑而已。
那個讓他活下去的理由毫無偉大可言,全是自己的私心。
可就是那樣卑微渺小的理由,讓他成了一個貪生的人。
奢侈的尊嚴,在貪生的人面前一文不值。
“是我錯了,抱歉,馮澤大人。”
是的,他知道的。
只有服從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
整個鐵羽城,不管是奴隸還是衛兵,或者居民乃至旅人,只要身在鐵羽城,就都得服從這個男人的命令。
沒有例外。
準確點說,例外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不過出現過的“例外”們都被這個男人一個不剩的抹除了。
所以現在確實沒有什麼例外。
咚!
得到滿意答覆的馮澤鬆開了手,少年的後腦撞在輕薄的羽毛枕上與床板碰出聲響。
“下一次,你再犯就不會那麼好運了。”
馮澤的警告並未讓少年的心中有什麼波瀾,他將視線再次轉到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明白的。”
“嗯,希望你夠聰明。”
馮澤也不管這個少年究竟有沒有認真聽自己話,反正他已經給出了最後的通牒,一切後果自負。
“你下一場比賽是在五天後,好好養傷,比賽前別先死了。”
說完馮澤就拿起床頭的柺杖,不緊不慢的走向門口,而那些站在門口全副武裝的侍衛們也跟著離開了。
可你只給這麼點時間,我的傷未必能好的吧?
“……”
但少年只是目送那個男人離去,而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慮。
因為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