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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菲爾蒂東張西望、無所事事的模樣很快與周圍形成鮮明對比。
身後的女孩輕輕推她的肩,不待她回頭,便問道:“你不緊張嗎?不需要再練練嗎?”她飛快打量對方一眼,最多不過十六七歲,一副無框眼鏡架在鼻樑上,溫潤而靦腆。
學著對方的模樣,她亦笑得害羞。“當然緊張啊。可是我怕練著練著反出了差錯,進場之後更不敢跳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胸有成竹。”女孩提手掩唇,羞羞而笑,眼睛彎成了月牙,“認識下吧,我是叫艾琳,艾琳·達倫西。你呢?”
“菲爾·卡特。”這是拉斯菲爾蒂履歷表上的化名。
生平、經歷、榮譽,一切該有的資訊在拉斯菲爾蒂抵達亞撒那之前,都已打點完畢。兩天的時間,足夠捏造一個人存在的痕跡。便是警場調查戶口,都不可能發現漏洞。
前來應徵的女孩多是三五成群,如拉斯菲爾蒂、艾琳般落單的只有極個別。排隊等候的工夫,兩人聊著聊著也便熟了。
拉斯菲爾蒂,三十三號;艾琳,三十四號。由於評審、準備均是單獨進行,所以即便番號相連,二人也不能一睹對方的舞姿。
評審分兩個階段:十分鐘的自由才藝展示,和五分鐘的限定即興表演。人盡皆知,真正考水平的是最後五分鐘。
評審室的門隨三十二號的進入,開了又閉;外間的簾幕之後,拉斯菲爾蒂終於換上了練功衣。
依舊是裸背的款式。修奈澤爾說,她的蝴蝶骨生得靈動。
終於,輪到她。
當音樂奏響,她從邊界舞到中央,雙臂在空中奮振,拼命地似要抓住生命,一圈輪迴,手中尤且空無一物。背對著評委的身影,慢慢將腿抬起,黑色腿套拉開,遠遠看來,如收束的燈籠褲。
大概誰都不會料到,在舞團公演《舞姬》之際,竟也有人敢選第三幕中幽靈王國的獨舞作為展示。這本是難度極高的一段舞,又有挑釁之嫌,萬一出了差池,準被回絕。
行人所不敢,得人所難得。
那些年的沙場磨礪、變故無端之後,待人接物的心境坦然許多。大抵這世間再沒有什麼能痛過生離死別。
她一式不差得跳完選段,抬頭撞見評委眼中的略顯驚訝,微微欠身。
評委席中,她依稀能認出,坐著《舞姬》中主角的扮演者。
一番耳語之後,並無人按規定要即興表演,只示意她從另一扇門離開。
而在她之前,三十二號進出,經由的是同一扇門。
***
走道盡頭,等候著的工作人員簡單祝福拉斯菲爾蒂一番,並給了她演職員證。
被告知說可以隨意參觀,只需傍晚時分在草坪上集合。
離開雷納託劇院左拐後的第一個街區,是劇院芭蕾舞學院所在。正值學生休假的暑期,校舍便借給格雷赫爾舞團的成員居住。
拉斯菲爾蒂帶著工作證,一路不受阻攔。
正對校舍的公告板上,赫赫然張貼著巨幅地圖,周圍並沒有發放的紙冊版,許是待夜來集合再統一分發。拉斯菲爾蒂只好取出紙筆,大約畫了簡圖。
宿舍樓只有唯一一棟,舞團主力和閒雜人員並不可能分開而住。換而言之,要將為數不少的失蹤人口藏匿於舞團中,可能性實在不大。進進出出,總有些意外難免,既然做到這勾當,必會圖個萬無一失。
這些,與修奈澤爾後來的討論中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去宿舍裡一探究竟,主要是想從演員們的私人物品、信件裡發現蛛絲馬跡。運作一系列規模龐大而佈置周密的犯罪,離不開有力的策劃。這種策劃往往在於:財力、物力和空間。
簡單的說,要找到幕後推手。
五層高的宿舍樓,頂樓歸主力所有。
站在四樓盡頭的樓梯井前,拉斯菲爾蒂四下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以及將要靠近的人後,急步上樓。
這畢竟是沒有輕功的世界,若真有人來,再刻意壓低的腳步聲都掩藏不了行跡。
行至拐角,一小哥急急而來,將皮鞋踩得作響。抬頭正瞅見躲閃不及的拉斯菲爾蒂,扯開嗓子叫道:“姑娘,你是新來的吧?這五樓可去不得,閒人止步!”
她被小哥煞有介事的模樣給逗樂,撲哧笑了出來。縱是笑聲空靈,在這隻他二人的空間裡,不免令小哥感到窘迫,面色漲得通紅,“你笑什麼?”
拉斯菲爾蒂也不急著下樓,索性爬在扶手上與對方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