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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對月無眠的夜晚,那束束堆滿石墓的六月雪,都在講著同一個故事。一個不願想卻忘不了的孤獨落幕。
上蒼給予他們地位,卻從未說過,高貴與幸福,可以兼得。
***
結束了宴會的教堂只剩下一室來不及散開的花酒香,唯有窗外所剩無幾的弧光燈記得不久前的盛景。
香檳酒雖淡,可波爾希思到底是喝多了,跨上馬車的腳步甚至是飄忽的。
多可笑。居然醉了。
平日千杯不倒、縱情宴會的多情貴族,今日卻落魄的沒了人樣。
無酒亦醉。
真正醉的,是人心。
突然很想調侃他,而轉念打量自己,這一車裡誰不是心不在焉。
回到曼格菲斯,波爾希思把自己關到屋裡,沒有留下一句話。
一襲月光傾瀉,映過透薄窗紗,勾勒精緻容顏。完美的面龐裡,一對褐眸悲傷得無可形容。
手指緩緩抵上敞開的衣襟,一道疤痕直跨過胸脯。受過如此重傷的人,大多活不長久,而他卻活下來了,還活得很好。這不知,可算一種諷刺?
客廳裡,拉斯菲爾蒂翻著書,卻什麼也看不進。乾脆合上書籍,轉向對座的同伴:“我本以為,一切會渾渾噩噩的過去。想著這樣的小鄉村該是最能靜人心的……”
卻沒有料到,會遇上一個那麼像她的女孩。
“你忘了,有我們的地方,從不會平靜。”漫不經心地自我嘲諷,費德里忽而失了把玩扳指的雅興。隨手一扔,甚至不想看到。
就像死神一般,所到之處,必定悲傷蔓延。
她竟無言以對。
無論別人怎樣說,要從過往的陰影裡走出,拋下灰暗繼續前行,對他們而言都是不可能。
陰影早與自身混為一談,灰暗已成不可割捨。
他們就是陰影,他們就是灰暗。
過去,不是想不要就可以不要,想忘就可以忘。
☆、Chapter。03【修】情竇初開
***
舞會後的夜晚許多年輕的姑娘失眠了。
第二日的談話裡,很多人都提到,一躺下腦海裡滿滿的都是某位先生的模樣。他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都歷歷在目。
喜歡,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當這種奇妙的感覺成為女孩口中的談資,旁人聽來或許會以為她們花痴。
朗伯恩村裡有一戶班納特人家,府上五位小姐,個個如花似玉。
能生出此般女兒的班納特太太想必年輕時是個美人。班納特夫婦的結合,據班納特先生回憶,是因為夫人的美貌。
可女人不能光有容華。
如果說美貌是一段戀情裡的必殺技,那頭腦便是婚後生活的制勝牌。
班納特太太素養學識的蒼白,讓班納特先生開始後悔這一場婚姻。然而作為一名紳士,於情於理,不該讓曾經深愛過的女人蒙受離婚之恥。
所以他選擇了將就。
並非每一個人的愛情都可以不委曲求全。
眼下,佩吉?扎恩小姐和夏洛特?盧卡斯小姐匆匆用過早餐,趕來和班府姐妹一聚。
班納特太太端著剛烘好的曲奇,還未進入客廳,便聽到佩吉激動的聲音:
“你們有沒有注意看?他的眼睛——陽光乍暖的金褐色,卻有一種深沉和憂鬱。”
那個他必然是波爾希思。
“哦親愛的佩吉,我想村裡所有的姑娘,除了你可沒有誰有足夠的時間,去仔細觀察那位先生的眼睛。我是說,天哪,他和你跳了兩支舞。”班納特太太怪叫著截斷話頭,盤裡的曲奇碎屑隨著她分貝的驟起驟減,無規律地跳著。
“得了吧媽媽,簡英和賓利先生跳兩支舞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伊麗莎白不無諷刺的調笑引來簡英半警告的瞪視,打打鬧鬧間,倆人給母親挪出座位。
“這不一樣!”
哪裡能一樣。
卡倫特家族是歷史頗悠久的貴族世家,其財力和聲望不必說。若有幸作了卡倫特的兒媳,不消後半生,便是子孫萬代也定衣食無憂,享盡榮華。
“媽媽,我可不認為卡倫特先生是來朗伯恩找妻子的。聽賓利小姐說,在倫敦,追求他的小姐都已經數不勝數。”前幾日因病住在尼日斐花園的簡英,聽主人家提起最多的正是“波爾希思”四字,也因此對那位先生有了初步瞭解。
“我說什麼來著。跳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