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打斷。多麼熟悉的聲音,曾經,他也是那樣嘲諷別人。
真是諷刺。
“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或者說,還想著要把他們救回來。”修奈澤爾拿過萊溫斯徳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才道,“聽說你的女朋友也在,可惜了。”
若不是費德里和鄧普斯拉著,波爾希思又將多出一個襲擊貴族的罪名。
“讓你們去了,就能把她救出來?你就那麼肯定能見到她?而不是把那個女孩也害得和她一個下場。”修奈澤爾掃過拉斯菲爾蒂的眼神裡,什麼也沒有,“你們不知道吧,凱厄司的男人特別好色,因為漂亮的女人都住進了宮裡。”
波爾希思他堵得無言以對,一度他也是那樣把人堵得無言以對。
一切,宛如情景再現,伴隨著那些豐腴的記憶和成日的歡笑,幾乎將他壓垮。他忽地捂住耳朵,將頭顱埋藏於臂彎間。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只依稀看見褲腿的顏色深淺不一。
藏於層層庇護之下,是動物自我保護的本能。
遠方傳來爆破,不知砸爛了誰家的船隻。
驚慌於變化的人們沒有注意,拉斯菲爾蒂顫抖的手。
記憶中的大火和現實重疊。都是那樣吵鬧,都是那樣無助。被大腦努力埋葬在皮層之下的記憶,一波波不斷襲來的衝擊中,再次被喚醒。
她看到了血,看到了屍骨,看到了人們素衣上綻開的絢爛花朵,讓人毛骨悚然的極致豔麗。
百般死態在那一刻如走馬燈上的片花,迴旋在腦海,海浪翻湧似是被那徘徊在世間的冤魂攪動,他們將枯槁的手奮力地伸長、再伸長,像是要把她也拉到那萬劫不復之地。
她很害怕,卻沒有哭。
千基妲說過,她們是女中英雄。英雄沒有淚水。
人在害怕的時候渴望被擁抱,收緊的臂彎是無聲的支援。
這一次,費德里沒有發現她的不正常,所以她只好自己抱著自己,緊一點、再緊一點。
然而她不知道,有些人輕輕一掃就能看穿另一些人刻意隱藏的害怕,特別是當另一些人因為害怕而疏忽了隱藏。
***
船在約哲姆靠岸,天際泛白。
原來他們一夜未眠。
下船的時候,修奈澤爾叫住拉斯菲爾蒂。在朋友們的遲疑和警惕中,她坦然跟他走向角落。
只有她知道,那個人的“邀請”除了答應別無選擇。若是他想,你就必須做到。
威嚴嘛。
呵。
他給了她一張名片:“不要急著扔掉,你會用到。拿著它到英耀,會有人帶你找我。”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會接受你的幫助?”她擺弄著那張只有名字的名片,不屑一顧。
“女孩子還是可愛一點好。”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眼神裡的意味分明是百分百的確定。
這個不可一世的王族到底知道什麼,又在謀劃什麼?
拉斯菲爾蒂的心中有一種朦朧的預感,如陰雲密佈的沉悶、山雨欲來的壓抑。最終還是悄悄藏起名片,回到人群中。
他們騎馬絕塵而去,直到馬蹄揚起的灰塵也看不見,未卸盔甲的軍團長出現在修奈澤爾身後。
“萊溫斯徳,你說她什麼時候會來?”修奈澤爾沒有回頭,卻篤定有人在那。
“可能一天,可能兩天,總之不會太久。”萊溫斯徳扳指算著日子,“任何人都會受不了吧。那樣的打擊。”
清晨第一抹光照亮海灘,修奈澤爾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揚起笑容。
***
早起的碼頭工已開始了工作。
兵團的隊伍浩蕩而過,有人認得他們:“你們是維勒兵團吧?”
不提防有人橫衝過來,急拉韁繩才收住戰馬高提的前腿。維勒緩慢點頭,有些摸不清來人的用意。
“喂!那個兵團就在這兒。”
他大喊一聲,還沒等他們反應,各種各樣的泥沙亂石都砸了過來。
不明所以。
“去他媽的僱傭兵,我就知道沒一個是好貨!”
“我還那麼相信他們,真是瘋了。”
“要不是他孃的不懂戰術亂衝一通,我兒子怎麼會死!”
……
人都怔在了馬上,連額角被石頭砸開淌下了血都沒有感覺。為了國家拼死拼活,連性命都不要了,可他們得到的回報是什麼?
咒罵、侮辱、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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