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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人的境界。他學不來也不想學,可惜事實是他不得不面對。
卡薩布里做夢都料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上布魯特一面。近十年來,從未曾忘記,一直在想起的布魯特,此刻甚至就在他的面前。
卡薩布里難以置信的目光,在拉斯菲爾蒂和扎恩之間來回掃視,口中還喃喃道:“想不到你還真能把他給找來。”
扎恩先生同樣的難以置信。不是因為卡薩布里,和許多當年協會里的同事都在,而是因為千基妲。
直到進營地之前,他始終以為拉斯菲爾蒂的那句“自然會懂”,不過是對他的敷衍。然而他見到了這個女孩。幾乎是在看見的那一瞬間,絲絲縷縷苦思無果的碎片串聯到了一起。
她已然不是很年輕,閃爍的眸光裡卻依然帶著少年人的疏狂與朝氣。面板不白,亦不光滑,臉部線條卻少了女子的柔滑,更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劍脊,隱隱淡淡帶著刀劍的刻痕。
渾然硬朗的氣質不同於他往日見過的任何女子,偏偏這一色容貌,無不有他女兒的重影。
不,他甚至可以說眼前的這個女子,必然美豔勝過他的女兒。她的動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嬌若無骨,正是她一身的剛毅。
他也突然明白,佩吉苦苦喜歡上的波爾希思,只是把她當成了這人的影子。
這之間必然有許多故事,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問。
***
上上下下,扎恩一寸一縷看得仔細,周圍之人卻在這寧靜的等待中,焦躁不安。
千基妲奮力絞著衣襬,筆挺的戎裝已被她弄得生出皺痕。泛白的是指尖,苦澀在心頭。
終於等到扎恩放下聽診器,按耐不住的人們一擁圍上,再也顧不得他是否整理妥當。扎恩低著頭,誰都沒能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悵然。
千基妲不顧一切地拽住了扎恩的手臂,期待而急切地他詢問病情,就差給他下跪了。扎恩試著抽出手臂,無奈千基妲用力極大,他根本較不過勁。
罷了,由著她吧。
他這樣對自己說道,然後擺出一副無喜無憂的職業神態,回身淡淡瞅著。
“卡薩布里搶救實行的很及時也很到位,若是遲了一步,各位恐怕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了。我方才對他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出血已經止住,傷口也已經縫合,作為醫生能做的卡薩布里都做了。只是這位先生失血過多,仍舊處以昏迷狀態,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看他自己。”
其實說了這麼一大堆,扎恩自己也知道是在沒話找話。他就怕“靠自己”這種詞說出來,那個滿臉希望的女孩會受不了。
然而千基妲畢竟是千基妲,再傷神也不過是跛足幾步,沉默著一言不發。
她這樣,看著的人反倒又驚又怕。
費德里與鄧普斯連軸炮般地不知在安慰些什麼。髮絲垂落,在她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襯得那猶如古劍的臉龐,愈顯蒼涼。逆光下,沒有人看得見她的表情。
她或許什麼都聽見了,或許什麼都已聽不進去了。
所有人焦急萬分,又不敢靠得太近,怕是更加刺激了她的心情。她連日未睡,飯也是胡亂地吃,此刻再受不得打擊。若是連她都垮了,這世上便再也找不到救活波爾希思的人了。
旁人肅殺的氛圍根本影響不了她,她猶只是喃喃自語:“連你都沒轍了嗎……”
所有的安慰聲斷絕在她一句了無所指的話中。驟驚之後,是恐慌。人沒有了希望,也就沒了生欲。
扎恩與卡薩布里對視一眼,雙雙上前,哪怕是注射鎮靜劑,也必須將這個女孩穩住。
“都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哪知,千基妲像是不勝其煩地擺了擺手,“你們放心,他還沒有死,我哪捨得走。”
她說的有理極了,他們既不能反駁,又無從疑心。雖有不甘,也只好接相退了出來。
他們到底還是不放心她,生怕她做傻事。約定了輪流值班探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出人意料的是,千基妲就像是變了個人。
她按時吃飯也按時睡覺,飯量很充足,睡眠很充沛,有時還會睡個午覺。閒暇時間,坐在波爾希思床前,或是講兩人以前的故事,些微雜小的細節她都還記得清楚;或是拿一本波爾希思最愛看的書,一字一句念給他聽。
這場景溫馨得就像是老夫老妻之間的日常,看著的人卻無不側目垂淚。
他們既感動又擔憂。
他們擔憂的也不是別的,就是千基妲太正常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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