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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真的以為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正如他不是真的沒有看見她見到酒就發亮的眼神。
多年來養成的默契,即使在這肅殺的戰場邊緣、軍機重地都沒能動搖半分。
她喜歡玩鬧,他便由著她。
羽毛筆在靈活的手指下不時發出“刷刷”的書寫聲,頭也未抬的修奈澤爾沉聲問她:“你還要救他?”
他用了“還”這個字。自然而然地,讓人想到第一次。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自作孽?我也覺得。他想死,我成全他又有什麼不好。”她喃喃道,聽不出是玩笑還是揶揄,“可惜當初我沒有那樣的眼光。”
修奈澤爾沒有接話,她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顯然還有後文。
果然,又聽她說:“只是畢竟千基妲活著回來了。能盡的努力,總要試試,不是嗎?”
“你以為,救活他的機率有多大?”他總是這樣,現實得有些,不近人情。
“接近於零。”
他終於嘆了口氣,回頭對上她無奈的眼神,從腰間接下一塊令牌。
“去找兩匹好馬。既然要做人情,也得做得像個樣。”
***
拉斯菲爾蒂到達哈福德郡,已是次日清晨。
一夜米食不急、兼程趕路的日子,到底有些久違。路過郡界石,她放慢馬速,抽閒喝了口水。
雖然勞累,到底也是歡喜的。
早起散步的小姐先生,三三倆倆結伴說笑,戰爭的陰影並沒能影響到這個簡單樸實的地方。忽然看到不算很快畢竟還是奔過的馬,行人都嚇了一跳。有人看出一身軍裝,也有人認出了拉斯菲爾蒂。
不過多久,穿著軍服的拉斯菲爾蒂又回來的訊息傳遍了村落,人們爭相蜂擁著觀望。
拉斯菲爾蒂垂眸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高階軍銜,暗罵自己走得匆忙。然而馬蹄還是一刻不停地奔騰,她腦海裡滿滿是找人救人,竟也顧不上許多。
人們指指點點說說鬧鬧,不懂她為何突然去而復返,更不懂她趕著匹空馬的道理。
一人兩馬在佩吉家門口停下。
她甚至等不得馬童將馬拴好,管家進門通報,便匆匆闖了進去。
管家愣愣地看著她,才出口的話也忘了說下去。屋裡還有客人,是來告訴佩吉她莫名迴歸的班納特小姐們。扎恩先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看報紙。
佩吉母女呆在原地,完全想不通尊貴的大小姐怎麼忽而變得野蠻。伊麗莎白滿肚腹誹諷刺的話早端到了嘴邊,只等主人回過神,便要開始攻擊了。
而拉斯菲爾蒂連這點耐心都沒了。
“先生,借一步說話。”她說得很匆忙,聲音卻是低沉有力得不容拒絕。
扎恩先生放下報紙,見到她戎裝加身,也見到了她眼裡的焦躁與堅定,心底有了七八份計較。二話沒說,一邊點頭,一邊隨她離開。
***
“如果你是要我隨你回去救人,你大可不必說。因為我不會去,我想上一次我和公主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扎恩先生並不如看起來那樣和藹,至少他與拉斯菲爾蒂說話十分嚴肅刻板。
“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肯去,是嗎?”
拉斯菲爾蒂竟也不著急,抱起手臂,大有與他仔細理論的架勢。
扎恩先生皺起眉,顯然看不透她打得什麼主意。思索良久,只答了兩個字,“是的”。
“如果我說,當年四王子的死是遭人陷害,而且陷害他的人正是這位伊萊亞殿下呢?”
扎恩先生愕然說不出話,怔住了。深吸幾口氣,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拉斯菲爾蒂沒有回答,她知道他聽得很清楚。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編的故事?而且,就算……就算他是被伊萊亞殿下陷害的,又與我何干?”
“我大概膽子還沒大到趕拿王家的人開玩笑。四殿下是死有餘辜,還是蒙冤含恨,自然與你無關。你這個做父親的既然能狠心拋下自己的骨肉,終其一生不與他相見,當然也不會對他有心。我不過隨便說說。”
拉斯菲爾蒂話裡的諷刺,扎恩聽得明白。明知對方是拿話在激他,他又做不到無動於衷。
畢竟是親生的。
“修奈澤爾殿下帶去的軍醫想必都是皇家醫師協會里,赫赫有名的。”扎恩摸摸鼻子,斟酌著開口,“那麼……”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話問了等於白問,倘若皇家醫師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