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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又一片白雲從她視線裡劃過。大概是越來越靠近岸陽,所以又做起了許久不曾夢見的夢了。
“各位旅客,飛機即將抵達中國岸陽,請各位旅客做好下降準備……”
清麗的嗓音響起在機艙裡,方婷宜舒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換上了一副高雅驕傲的面容。
“什麼時候醒的?”身邊的少年已經摘下眼罩,露出一張精緻英俊的臉,待他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彷彿天地失色,太陽都抵不過他的明亮耀眼。
婷宜笑了笑,“也才剛醒。沒想到這麼快,一頓覺的時間就到了。”
少年動了動肩膀,嘴角噙著笑,“我還以為你好些年沒回來,一路上會激動得睡不著。”
“哪有那麼誇張——”女孩拉長了聲音,熟練地將少年的一隻胳膊挽住,笑盈盈地開口:“雖然我不像你隔三差五地往岸陽飛,但是好歹總能夠見到爺爺外公他們,我也不是那麼想念岸陽。”
方廷皓俊眉一挑,似有所指般地說道:“是這樣嗎?”
“當然啦!”婷宜坐直了身體,“有你在嘛,我沒那麼想念岸陽的。”
方廷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腦海裡回憶起些什麼東西,眼眸中的深峻一閃而過,讓人捕捉不到。
“一會兒下了飛機會有媒體來接機。”
“哦。”婷宜點點頭,隨即面露不願對他說:“哥,坐這麼久的飛機我也累了,媒體記者還是交給你吧……”
方廷皓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先去醫院看看媽媽,我都好幾年沒見到她了,你又不許我回來……”
少年蹙著眉,女孩話語中的某些字眼敲在了他的心上,沉默良久,他終是開口:“也好,一會兒你跟著其他旅客先走吧,我讓阿虎咋機場外面等你。”
婷宜笑著點點頭,在自己座位上伸展了會兒手腳,活絡有些僵硬的血液。
動作實則為了掩飾內心。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打方廷皓允許她回國開始,方婷宜在和兄長講話時,不自覺就會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什麼讓他不快。
岸陽。
這兩字是這麼多年在韓國,儘量能避就避的字眼。
可是方婷宜心裡清楚,他們避開的,並不是岸陽本身這個家鄉,而是在那裡的某些人,某些事,某些物。
譬如說,喻初原。
譬如說,顧若白。
譬如說,松柏道館。
再者,誰都不願提到的,五年前。
“婷宜。”
“嗯?”
已經到了下飛機的時候,方婷宜揹著挎包正欲離開,卻被還在座位上的人叫住。她轉頭的角度只能夠看到兄長搭在椅把上的黑白條紋襯衣。
空空蕩蕩的頭等艙裡,一塊簾布遮擋住了經濟艙略帶嘈雜的人聲,少年清朗磁性的聲音不辨喜怒,硬生生地砸進了女孩的耳朵,“不要讓我知道你從醫院出來之後就去松柏。”
方婷宜身形一怔,嘴角扯出一個優雅的笑容,“我知道了,哥哥,看完媽媽我就回家。”
松柏是方婷宜的執念。
同樣的,也是方廷皓的執念。
恐怕後者的情感,要比前者多得多。
機場外,方婷宜低調地戴著一頂直邊鴨舌帽。所有記者都等在VIP通道處,沒有人發現“月光女神”方婷宜是從普通出口跟著大流一道出來的。
見到轎車邊熟悉的聲音,她好脾氣地打了聲招呼,“阿虎哥,好久不見。”
“婷宜小姐。”來人恭謹地開了門。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比賽那幾天只見到森哥他們。”
那個名叫“阿虎”的男子回答道:“是少爺讓我先回岸陽處理點事。”
處理點事?
方婷宜心中瞭然,看著眼前剛毅偉岸的男子,對方的臉沒有表情,卻能夠看到謙卑與冷冽,她突然間失了繼續交談的興致,彎腰上了後座。
這是哥哥的人,方婷宜提醒自己,哪怕也算是認識了很多年。
方家從前是爺爺的,現在是父親的,恐怕不久的以後就是哥哥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換代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就像爺爺從前的助理,自她有記憶起就是方宅的管家,也就僅僅是管家而已;就像是父親的秘書,這些年,在父兄兩人的會議期間,書房裡待的時間越來越少,直到半年前的時候,那些秘書已經徹底關在書房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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