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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你的笑話。”若白說道:“這不是你的笑話,沒有人覺得這是你的笑話,婷宜,別這麼敏感。”
我沒有看你的笑話。
他沒有看她的笑話。
方婷宜有些心酸地想,為什麼每次在她最狼狽的總有他?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他總能夠在第一時間出現她的身邊。
小學的舞蹈表演賽上,她中途摔倒了,出了大糗,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大街上的公共長椅上,卻被放學回松柏的他半路撿到。
仗著自己會幾分功夫,打了父親朋友的女兒,被要求當眾道歉的時候,她不肯,跑出了宴會廳,徑直往松柏方向去,可是一進門就撞在他的身上。
因為貪玩任性不肯好好練功夫,被外公指揮著一群師姐們把她打在墊子上起都起不來,哥哥都沒有上前的意思,就只有他拿了毛巾上前給她擦汗。
非纏著初原哥哥一起去菜市場裡採辦食材,卻什麼都不認識,被巧遇的同學當眾嘲笑,也是他出現在身邊,拉著她的手,逛遍了一個又一個攤位,耐心地一一給她介紹。
可是現在——
讓她這樣狼狽的人是他。
為什麼會是他?
眼前的人,從頭到腳的黑色,卻並不讓人覺得他深沉,反而有股清淡的冷峻瀰漫開來。方婷宜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的久別重逢,在松柏的高牆下,他身形修長,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就足以讓方婷宜自然而然地溫柔了嘴角。
只是不同的是,當初他的眉眼裡似藏著濃厚凌冽的冰雪,而如今,雖然依舊清清淡淡,可明顯的,冰雪盡數消融。
他的病好了。
卻讓她這麼難受。
方婷宜的雙手死死抓住身上道服的衣襬,忽然間,踮起腳尖,同時,雙隻手環上他的脖子,準確無誤地貼上了他的嘴唇。
她吻他。
他的氣息暈染在她的呼吸裡,唇齒相交間,除了彼此的唾液相互融合,還有她怎麼都止不住的眼淚。
方婷宜是其實明白的。
明白這場比賽的意義。
她明白,她當然明白。
若白想傳達給她的這一層意思。
在不知不覺當中,她早就失了對元武道的平常心,她拿它當做是炫耀的資本,她是想要每一次獲勝,讓任何人都無法再忽視她的存在。
他不想讓她被元武道捆綁住手腳,他不想讓她活在別人的評頭論足裡,他不想讓她帶著精緻的面具去生活。
他在為她好,他在替她考慮,他在替她著想。
他希望她能夠做回最真實的自己,他希望我可以生活得簡單和純粹,他希望她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可以毫無顧慮地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若白,我明白的,這些我都明白。
可是若白,是你不明白——
方婷宜沒了元武道,她也許什麼都不是了。
路邊斑駁的樹蔭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親密熱吻。
方婷宜咬著他的下唇,很用力,很用力。
直到有血腥味瀰漫在兩人的唇腔裡,她依然沒有停止。
而若白,自始至終都在配合她。
眼淚,鮮血,還有糾纏的唇舌。
方婷宜有些難過地想,人們需要的是“月光女神”,可是沒了元武道,她還會被誰需要?
除了家人以外,她不會被需要了。
哪怕是你,你也不會需要這樣的方婷宜,因為你已經有了戚百草,她很強大,強大到可以超越我,她可以承載著你全部的驕傲和寄託。
方婷宜,你承認吧,你在嫉妒。
你在嫉妒戚百草。
因為像她那樣乾淨而純真的氣質,是她永遠都無法擁有的,也是她永遠都無法模仿的。
你不可能像她那樣付出全部的熱愛與信仰,你不可能想她那樣拼勁全部的汗水和韌性,你不可能像她那樣視元武道作為自己最大的追求。
這些你都不能做到。
可是你嫉妒她。
嫉妒她可以站在若白身邊。
嫉妒她可以和若白並肩作戰。
嫉妒她——她可以被若白需要。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方婷宜從若白的脖子上垂下了雙臂,腳後跟著地,同時,緊緊貼合的嘴唇也鬆開了。
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肉,還殘留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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