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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信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
沈青嵐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內室,在床頭的圓凳上坐下來,從床褥底下找出那張羊皮書,翻開的時候眼前蒙上了汽霧。
這薄薄軟軟的一小片,從十一年前帶在他身上開始,就承載著他對未來的無限美好願望,遇到孟懷淵之後,這願望更是有了具體的物件,可是如今,卻是到了連看一眼都不忍心的地步。
他把羊皮卷貼在臉上,閉上眼睛。
卓信適才提到江墨洇,又勾起了他對於落影山莊門外那一幕的回憶。
江墨洇對著孟懷淵綻出的那個笑容,之前沒細想或者只是不願去細想而已,事實上,那些暗藏在眉梢眼角的似有若無的東西,他怎麼可能看不到看不出?
那分明就是他自己過去也常會在想到孟懷淵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情緒和心意。
而孟懷淵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孟懷淵的臉,看不見孟懷淵的表情,他只看到對面江墨洇的笑,和他被孟懷淵牽著的手。
那晚卓天屹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心好像被狠狠刺了幾刀,再緊緊勒上細細的絲線,最後被扔進冰水裡一樣,一抽一抽糾結緊迫的疼著,持續不斷,想喊都喊不出來。
他張著嘴,把臉埋進臂彎裡,喉嚨裡發不出聲音,眼睛熱熱的,卻不能痛快流出眼淚。
心好像被生生扯成了兩半,一半站在孟懷淵那邊,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孟懷淵為了孟家;另一半站在自己這邊,面對的是隻有他一個人面對的死都擺脫不了的無比無奈的現實。
卓天屹說得對,他是心有不甘,他不能忍受自己苦苦承受著這所有的折磨,卻任由另一個人舒心暢快地笑著陪在孟懷淵身邊,享受著本該是他的關懷愛護的現實。
江墨洇!
沈青嵐咬著袖子含糊地喊出這個名字,此時才發現,他的心裡是如此深刻地恨著這個只不過見過一兩面的人。
如果在青州城外的小旅店他能夠跟著卓天屹回來卓家,那麼他也早就回到孟家,皆大歡喜,又怎麼會有後來和現在?
明明是江墨洇移情別戀的錯,如今卻讓他來承擔這痛苦無奈的懲罰和後果,憑什麼?!
可這樣想的同時,江墨洇那天與卓天屹在青州小旅店的談話又在耳邊響起,“難道,你要將你,和你身後整個卓家,都毀在我身上嗎?”
這句話在耳邊蕩起層層迴響,一遍一遍,嫋嫋不絕,最後,還是變成了那句“沈青嵐,難道你要將他,和他身後整個孟家,都毀在你身上嗎?!”
沈青嵐矇住了耳朵,只是這句話依舊在心裡迴繞盤旋,揮之不去。
也許江墨洇也是對的,就算他移情別戀在先,可他同時也保住了卓家的臉面和名聲,如果那天自己在落影山莊門口不管不顧地去到孟懷淵面前,那麼,自己是得償所願了,孟懷淵呢,豈不是陷他於不仁不義之地,讓他和孟家怎麼面對整個武林的攸攸眾口?
不,他不能那麼自私。
可是,這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自己要在這裡苦苦承受這種折磨?
剛剛從冰水裡撈出來的心剎那又被扔進滾油鍋裡,煎熬得不成樣子。沈青嵐難以忍受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床上大紅的緞被,和那兩個並排而放的鴛鴦枕。
剎那間,那晚的混亂與痛楚又回到腦海裡。
就是在這裡,他被逼迫著趴成那屈辱不堪的姿勢,扣著腰身被一次次地刺穿,被那些汙濁的東西弄髒。雖然他不是女人,可是他跟很多女人一樣,曾經想象過無數次,甚至想象到具體的姿勢和感受的要奉獻給孟懷淵的第一次,就那樣被無情殘酷地奪去了。
怎麼都洗不淨去不掉的痕跡,怎麼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卓天屹!
是的,都是他,都是這個人,明明是他有不甘,是他要報復,卻拿自己當工具,還用那些下流骯髒的手段步步緊逼,彷彿那晚以後,他就真成了自己什麼人有什麼權力一樣,無恥到極點!
而自己卻真的無法反抗無法擺脫,這種席捲整個身心的無力感無助感讓他幾欲發狂。
沈青嵐看著那床上的被褥枕頭,心裡驀然間升騰起一股難以遏止的憤恨,瞬間點燃了他的整個心智。
他伸手揪住那個枕頭,狠狠地撕扯著,像要把枕在上面的那個人撕碎一樣的用力。還有那大紅色的絲被,那上面浸透的都是他的血,處子之血!
沈青嵐把那床被子一把拎過來,放在手中用力撕扯,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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