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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臉色發白的少年時,阮公公就有些不捨得叫醒太子,將沈妃奴才的那些不妥處告訴太子。
然而,正在阮公公心中猶豫之時,卻見床榻上,原本睡得沉沉的太子,忽而夢靨了。
阮公公心中一急,不敢輕易喚太子,只敢在一旁輕輕推了推太子。
孰料他只是輕輕推了一小下,床上的人就驀地睜開了眼睛。
“阮……阮公公?”蕭無塵聲音裡帶了些沙啞和歉意,苦笑道,“朕竟不知,朕這一死,頭一個見得,竟是朕曾經對不住的人。阮公公,當初你說的對,的確是朕被歹人矇蔽視聽,才累得公公斃命。只是,不知朕見過你之後,下一個要見的,是否是皇叔?須知,朕之一生,最對不住的人,正是皇叔……”
蕭無塵只當自己是死後進了地府,在地府裡頭遇著了“熟人”,不禁開始訴說自己的歉意。
卻不知阮公公卻彷彿被嚇傻了一般,忙忙上前掩住了蕭無塵的嘴,連連道:“殿下可是夢靨了?竟是說起胡話來了?甚麼真的假的,有些字,可是隻有那聖上才能說,殿下雖是一人之下,深得聖上寵愛,卻也當謹言慎行才好啊!”
蕭無塵一怔。
殿下?聖人?謹言慎行?
為何阮公公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偏偏這些字湊在一起,他反倒聽不懂了?
蕭無塵正在懵懂之時,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纖細,蒼白,瘦弱。
這不是二十七歲的承寧帝的手,而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的手!
蕭無塵想到當年偶遇的那個癩頭和尚給他的批命,忍不住聲音微微發抖。
“今歲,何年?”
“承光三十年啊。”阮公公是伺候著蕭無塵長大的,見蕭無塵神色間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殿下忘了,半個月前,聖上才剛剛過了六十大壽,今歲可不就是承光三十年麼?只是皇后娘娘病重,聖上愛惜皇后,不肯大辦,否則的話……”
阮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蕭無塵忽然掀了被子,直直往門外跑去!
承光三十年,臘月初九,大雪,承光帝繼後沈氏,薨。
第2章 回光
承光三十年,臘月初九,大雪,承光帝繼後沈氏,薨。
這是“前世”發生的事情。
即便從阮公公口中知道了今歲是何年,蕭無塵依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可是,無論是不是在夢中,他都始終記得承光三十年的臘月初九的夜,是他的母后離世的日子。
當年母后病重昏迷,始終不能清醒,蕭無塵守了母后三天後,身子吃不消,終於回到東宮歇息。
而當夜他睡下之後,他那位好姨母就派了人來尋他過去“主持大局”。彼時照顧他長大的阮公公不免心疼他勞累幾日,語氣中難免有些推脫,於是在姨母身邊的嬤嬤又來告知不必太子過去的時候,阮公公太過心疼他,一時沒能想清楚沈妃陰謀,竟真的沒去叫醒他。
於是就是這一夜,蕭無塵的母后死了。
且,第二日一早,蕭無塵睡到日上三竿去椒房殿的時候,才知曉他的母后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而他去的太遲。
他到的時候,不但他的皇姐皇妹皇弟皇侄到了,就連宮外的誥命夫人們也都已經跪在椒房殿裡開始哭靈。
於是太子蕭無塵“不孝”的名聲就此傳揚開來。即便是數年之後,蕭無塵做了皇帝,依舊時不時的有人拿出這件事情來諷刺蕭無塵不孝,不堪帝位。
蕭無塵眼下青黑,不顧一切的就要往椒房殿跑去。
不過,他這樣的焦急,卻不是為著要向他那位好姨母報仇,也不是為了阻止那件讓他背上“不孝”名聲的事情的發生,而是要去見他的母后的最後一面。
他的母后。
然而,蕭無塵能不顧一切的就光著腳、穿著褻衣就往外頭跑,阮公公卻不能看著他的太子殿下這樣糟踐自己。
“殿下,您好歹要穿上衣裳再出去啊!外頭可是下了大雪,這樣的天兒,您這麼往外頭一站,回頭保準要生病。您自個兒是生病生多了,也不覺得那藥渣子苦,可是聖上和皇后娘娘見了,得多心疼您啊。您就算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聖上和皇后娘娘想想啊。”
阮公公追著蕭無塵跑到了外間,好容易抓住了蕭無塵的手臂,忙忙說了一大通。
蕭無塵此刻已經推開了一角門,門外寒風烈烈,吹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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