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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什麼是真正的絕望,我苦苦建築起來的堅強與隱忍,都在那一刻傾數瓦解。
我很害怕,害怕她醒不過來,害怕她要就這樣睡著,不死不傷,不生不滅,我卻再也看不到,哪怕是一縷幽魂。
我每日坐在她身邊,抱著她苦苦哀求,求她不要睡,醒過來,可她毫無動靜。
她不知道那時我有多崩潰,我幾乎想自散修為,魂飛魄散,就此離去;可我又怕,怕她突然醒來我找不到她。
好在後來,結局還是好的。
固然我沒有告訴她我們逆天而行,將來會遭遇什麼樣的天譴,但歷經這一世,已足以說明:所謂的命運和註定,都是有可能改變的。
我只願她能一世安康,至於所有的痛苦和劫難,就讓我一人來承擔吧。
容予:盡惹浮生幾多愁
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五歲那年,母親無故離世,我離開老家,跟著李叔到靈心觀學道。
我潛心學道,每次師傅教我的道術我都要練上無數遍,一直到自己熟記於心後才肯作罷。
我如此認真,如此刻苦,不為別的,就為了以後能夠憑著一己之力保護自己所想,護佑自己所愛。
七歲那年,我與同門的小師弟到後山去挖藥材,在林中遇到一百年厲鬼。當時年幼,道術尚未成熟。又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我們當場就嚇軟了身子,眼看著她向我們撲來,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那個只有六歲的小師弟,被那厲鬼一把抓入手中,尖銳的指尖如幾把鋒利的刀刃,一下扎入他的身體裡,我聽到師弟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湧出來,霎時染紅了他嬌小的身軀。
我想救他,可是恐懼與害怕侵擾著我,我的身體就像在熱氣騰騰蒸籠裡蒸煮過般,全身大汗淋漓,痠軟無力。
那一天,我親眼看見小師弟在我面前被那個嗜血狠辣的厲鬼吸乾了精血,變成了一具皮包肉骨般的乾屍。
我永遠忘不了他當時看我的眼神。驚恐、無助、甚至是絕望,頻臨死亡之際,他顫巍巍地向我伸出手,似在求我救他,可是我做不到,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後來師傅將我救回去,我因此大病一場,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
每日午夜夢迴,我都會回到那片樹林,看到小師弟被女鬼抓住脖子,一點一點地吸食著他的精血,小師弟望著我,一聲一聲地呼喊著:師兄救我,救我……
我很難過,也很自責,我恨自己救不了他。恨那個女鬼的狠毒絕情。
從那以後,我更加努力地學習道門之術,只盼著有一日能夠道有所成,除盡天下厲鬼,弘揚道家術法。
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自己也會變成自己眼中最討厭的鬼怪。
李叔曾告訴我,我命格奇特。命中有劫,避開劫難的方法,最好是專注眼下的事情,做到無慾無色,方能平安度過此生。
我未曾將他的話過多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我此生除了潛心修道,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是能撼動我的心了。
一直到,楚瑤出現。
她打亂了我所有的生活,明知不可為,可我甘願為之。
第一次和她打交道,我只單純地為了一筆生意,收服女鬼,拿錢離開。
卻不想那女鬼頗難對付,幾次收服都不成。那時我很氣餒,看著瑤瑤失落的模樣,我更是無比自責。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這麼多年的道法是不是都白學了,連一個女鬼都收服不了,我還有何用!
可是她依舊選擇相信我,以至於後來數次的交集中,我被她吸引,心底暗生情愫。
她是個性格沉靜的女子,對她友善的人,她從不吝嗇她的善良與溫柔。
二十多年來,我從未與其他女人有過這樣親近的情感,我喜歡陪在她身邊的那種感覺,看著她哭,看著她笑,不管是難過或開心,都能隨意牽動我的心。
我覺得我是瘋了,我時常不辭而別,就是想刻意逃避心中那份異樣情愫的滋生。
因為我想起李叔的話。我命格奇特,命中有劫,需得做到無慾無色才能逃過此劫。
可是心上已然有了那個影子的存在,又豈是說能逃就能逃的。
不在她身邊的那些日子,我時常想起她清秀的面容,還有那撩人心絃的笑意,一舉一動,都足以讓我熱血澎湃。
我控制不足那顆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