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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還是這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蠢樣子——
唐慎之心中冷冷地嘲諷道。
洪臨峰啊洪臨峰,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活得誠懇一點兒呢?!
他的眼睛輕輕掃過洪大公子身穿牢服顯得略略單薄的身軀,刻意忽略掉忍住不去看那貨被凍得面板皸裂的雙手和嘴唇。
究竟為什麼呢?
洪臨峰明明就是嬌生慣養長到這麼大的,他從來連一星半點兒的苦頭都沒有吃到過。
如今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挫折,他原本應該要被壓垮了的。即便不被徹底壓垮,至少也應該要做出一個像樣的受到重大打擊的痛苦不堪的樣子來吧?!然而——究竟為什麼?
他是如此平靜安寧,平靜安寧的,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
“金鱗才子”唐慎之一向自詡是一個處變不驚的瀟灑風流人物。
然而倘若今日易地而處,連他自己都不肯相信,自己能夠做得到如同洪臨峰這孩子現在一般的平靜安寧。
就像是在安心等待,不由得自己把握的任何結果一樣。
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地步的……
唐慎之心中十分不願意承認,但是似乎又不得不承認:那個孩子,或許……他真的比自己強嗎?
不是經過旁人開解之後的強大,而是在面對突發事件的一瞬間、一剎那,就能夠自動過濾掉所有原本看上去算是尋常的情緒反應,恢復到最本真、最平靜安寧的狀態之中來。
難怪了,難怪師父會更看重那個孩子。
唐大公子走出大牢的時候,心情很是複雜,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
或者——他這一生都無法真正做到贏過洪臨峰,因為在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他的肆意風流、他的故作灑脫,都是樣子罷了。
而洪臨峰那個孩子,他的平靜安寧,卻是骨子裡頭透出來的。
甚至於連他自己或許都並不知道……那個孩子,他到底有多麼強大。
無論面對任何處境、無論遭受到多麼大的打擊跟挫折,總是可以做到:把所有的壓力,全抗在肩上;將所有的風雪,都踩在腳下。
……孃親,莫非是我錯了嗎?
這個孩子,他真的——比我更強嗎?!
是我唐慎之,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嗎?
所以才會一直以來都妄圖徹底擊潰他、徹底碾壓他。
生平頭一次,“金鱗才子”唐慎之竟會如此不堅定地懷疑了自己。
唐慎之非常驚恐地想著:“我恨了他那麼久的時間,到底是為了洪府虧欠我唐家,還是因為嫉妒他比我更堅強、更無所畏懼呢?……”
第一次,唐大公子感覺到前所未有過的迷茫。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殺伯仁,伯仁因我死
蘇文翡在家中,日日夜夜坐立不安。
她感覺得到,這一次的事情,好像不會那麼簡單就可以了結的。
但是很顯然,壅族的事情,她插不上手,但是她所能夠做到的,就是跟唐慎之好好談一談。
於是她約了唐慎之見面。
在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唐大公子提前了半個時辰就到了這裡,上一次待洪臨峰走出茶樓去好遠之後,唐慎之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輕不可聞地嘆息,道:“文翠,文翠,你看,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居然還是放不下……文翠啊文翠,倘若你尚在人間,若你親眼見到這樣的我,可會失望?可會心寒?”
但我寧願你失望心寒,寧願你不再戀著我,我只願你……還能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間。
我懷著這樣不堪的惡意,狠狠地傷害著你的孿生姐姐,也狠狠地傷害著……你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
唐慎之看著不遠之外那有些溼潮的草地,忽然感覺到,那一年那個扎著羊角小辮兒、活潑天真的小姑娘,似乎就是昨天與他相遇的一般。
文翠啊——文翠,
若是你在我身邊,你會感受到一絲絲的安慰嗎?或者——你會恨著我……
昔日的那個才情高絕的“金鱗才子”,如今可還有一絲一毫往日的風采嗎?
實在……可惜、可嘆。
可悲,又可憐……
蘇文翡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臉留戀卻非常落寞的“金鱗才子”唐慎之。
“唐大人。”
蘇文翡向著唐慎之行了一記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