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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歌拿帕子掖了下嘴角:“別總折騰人家,我就是天兒熱沒食慾,多大點事還要勞師動眾的把人家請來,沒得叫別人說我嬌氣。陪我出去走走吧,這會子有點積食,胃裡頭不舒服。”
顏珠瞧了眼窗外的日頭,正是正午,外面熱的要命,那些個飛蟲停在樹杈子上,高一聲低一聲的嚎著,聽著平白令人心情煩悶:“那可說好了,咱們就走一小會,這會外面日頭大,走久了再過了暑氣。”
聆歌好不容易咧嘴一笑,響亮的應了一聲:“成!”
午後的日頭果然不是開玩笑,即便她和顏珠挨著陰涼的地方走,依舊走了一身的薄汗,聆歌打著扇子停在一處樹蔭下,望著樹蔭外刺目的陽光不滿道:“這天跟翻書似的,前兩天夜裡還冷的要命,轉頭就熱成這個樣子。”
“聽說今年的年份不好呢,南邊又著了旱,莊家死了不少,好幾條河子都枯竭了,再這麼下去,怕是那邊連喝的水都沒有了。”
“哦?這麼嚴重?”聆歌擰了眉頭,最近戰事未平,南邊又逢了災,想也知道朝廷必是已經焦頭爛額了。
“可不是,現在坊間都說呢,”顏珠瞧了眼周圍,見四處沒人才繼續道“都說是籬郡王要叛國,立地為王,佔了燕坪國想做燕坪國的皇帝,結果惹惱了玉皇大帝,降災懲罰咱們呢。”
“胡說。”聆歌蹙著眉“這種話下次不要說了,朝廷上的事,咱們不能妄論,沒得惹禍上身。”
顏珠縮了一下肩膀,覷了一眼聆歌的臉色,訕訕道:“阿珠知道了。”
“走吧,站在這也悶熱的要命,一點風都沒有,像個蒸籠。對了,府裡還有存冰嗎?要是還有的話,把咱們的用度都給越桃院送去,趙側妃懷著身子,可著她來用。”
顏珠順手接過聆歌手中的扇子,在一旁為她打著,聞言撇了下嘴道:“闔府上下就您最善性,她們都想著法子的琢磨您,您倒好,還巴巴的上杆子為人家倒貼。”
聆歌忍不住掩唇一笑,玉蔥般的手指戳了戳顏珠的腦門:“能耐大了你,連我都敢這麼著的教訓。我不是為別的,一來是為了王爺,二來也是覺得挺對不起她們的,王爺見天兒的同我在一起,務必會冷落了她們,大家都是府裡的女人,誰又比誰好多少呢?王爺的愛吝嗇,給了我那樣多,分給她們的又能有多少?說來說去,都是可憐人罷了。”
“奴婢可不敢教訓咱們側妃,側妃有王爺護著,就是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您叫板子呀!奴婢就是為側妃不值,側妃這麼好的心性,她們還總是要害您。”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府裡頭住著,咱們就多擔待些吧。”
“奴婢明白了,等一會側妃歇午覺了,奴婢就去看看咱們院子裡還有沒有存冰。”
“嗯,好。走吧,外頭熱的緊,還不如屋子裡待著舒服。”
聆歌剛準備邁出樹蔭,腳底下一頓,微微愣怔的瞧著不遠處走過的那一對璧人。
趙娉婷已有了近五個月的身孕,原本平坦的腹部已經隆起,看著越發的珠圓玉潤。她穿了一件鵝黃的錦繡夏衫,薄紗輕盈,行走在院子裡倒也真是好看。
這會子她正巧笑嫣然的同身邊的男子說著什麼,眉眼間盡是笑意,偶爾流露出的嬌態也是楚楚動人。她身邊的男子,自然就是她的夫君,樓幽蘭。他倒是難得的好心情,頂著這樣大的日頭,還能一臉溫柔的陪著佳人在院子裡散步,偶爾還會伸手扶她一下,瞧見趙娉婷額際的薄汗,也會體貼的拿著帕子為她拭汗。
聆歌僵硬的轉過的頭,瞧見顏珠大驚的神色,便輕聲的問了句:“你早就知道了?”
“奴、奴婢……”顏珠面上一紅,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聆歌。
“其實他並不是每日忙於朝政?他……都是去了越桃院?”聆歌的聲音很平靜,望著顏珠的美目就像這豔陽下最幽冷的墨玉。
顏珠生生的打了個激靈,噎語道:“也、也不是都在越桃院,只是偶爾會去,大多時候都是在宮裡忙的。”
聆歌點了點頭,她是女人自然也會嫉妒,其實倒不是因為他去陪了趙娉婷自己吃味,大家同為府裡的女人,論理誰都應該得到樓幽蘭的眷顧,她已經得了這樣多,偶爾分出去一些也屬正常。更何況趙娉婷現在正懷著身孕,樓幽蘭理應多關心她一些。
她沒什麼好難過的,嫁給天家的男子,就要懂得均分感情,她已經夠優渥了,沒理由再抱怨。她難過的只是因為樓幽蘭不肯同她說實話,在他的下意識裡,他還是認為自己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怕她吃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