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頁)
在乾德宮裡。
乾德宮以黃琉璃瓦重簷廡為殿頂,簷角置脊獸九個,橫樑上飾著金龍和璽彩畫,三交六菱的花隔扇門窗,每一處無不顯示著精雕細刻、匠心獨運的天家氣派。
樓幽蘭踏著上好白玉鋪造的臺階往上看了看,臺階上頭候著一位身穿寶藍仙鶴繡錦袍的太監,手裡拿著拂塵,見著樓幽蘭,忙幾步下階迎了上去。
“哎呦,老奴的好王爺,怎麼這會子才來啊。”
“崔總管可好啊?”
“老奴擔不起王爺垂問,老奴有皇上和王爺們庇護,老奴好著呢。”
“父皇在裡面呢?”樓幽蘭腳下不停,仰著脖子朝殿裡望了一眼。
崔吉祥乃是樓武帝登基時便一直服侍在近前的老人,他自打九歲進宮,從一雜役太監一直升到總管太監,道行深的讓人摸不著邊際。崔吉祥眼睛轉了下,回身對樓幽籬一禮:“籬郡王,萬歲爺有旨,命郡王先去偏殿候著,獨招幽親王進殿問話。”
樓幽籬腳下一停,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成,本王明白了,這就偏殿歇著去。”說完拍了拍樓幽蘭的肩膀轉身往偏殿走去。
“崔總管,我父皇那頭……你看著是怎麼個形容?”
崔吉祥立刻苦了一張臉:“正發著火吶!早朝把文武大臣各罵了個遍,這會正殿裡呢。好王爺,進去可安生著點,最近**國有異動,北面又下起來大雪,聽說凍死了不少人,皇上正為這些事鬧心呢。您在這當口捅出這麼一簍子來,皇上罵您兩句也應該不是?”
樓幽蘭臉色微變:“看來是沒個好了。你放心,本王曉得了,這就進殿拜見父皇。”
樓幽蘭前腳剛一跨進殿門,象徵著帝王身份的龍涎香便如絲如縷的蔓延開來,殿內悄無聲息,樓幽蘭轉了個彎,見九五至尊穿著明黃的九龍五色雲彩袍子,正坐在案子前批閱著奏摺。
他兩步上前,撩起衣襬便跪了下去:“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樓武帝年近知天命,因為保養得宜,看著不過像三四十歲的樣子。皇帝從摺子上抬起眼皮,臉上沒多餘表情,隔著薰香的白霧看著樓幽蘭,一雙鳳目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這個十七子面相好,同他母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從頭到腳挑剔不出任何毛病,他放在心坎上疼著,有一度曾想把這天下都給他。
可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箇中滋味他參的最透,當皇帝不如當鐵帽子王爺逍遙。那把龍椅給了他至高無上的權利,也給了他徹天徹地的孤獨,他不忍心讓他的十七也遭這份子罪,索性封個親王,隨著他折騰去。可也許是他太縱著這個兒子,讓他做事愈發的沒了邊界。
皇帝不說話,也沒讓平身,樓幽蘭就老老實實的打地上跪著。他是富貴裡的王爺,膝蓋回彎的次數少,短時間跪跪尚可,時間久了,兩個膝頭子就有些不受用了。
眼看兩盞茶的時間都過了,他父皇還沒半點反應,樓幽蘭壯著膽子抬頭瞟了一下樓武帝:“父皇,你好歹看看兒臣,我這還跪著呢。”
他不說話還好,尾音還在房樑上繞著呢,樓武帝突的勃然大怒,手裡的摺子跟瞄靶子似的,筆直的向樓幽蘭砸去。
樓幽蘭大驚,下意識的一偏頭,那本摺子撲了個空,直直的砸向殿柱,撞了個四分五裂,散了攤子的落在地上。樓幽蘭心中一顫,這是使了多大的勁兒,他要是不躲,砸到腦袋上非得給他開瓢不可。
“你個孽子,知道回來了?跪一會還敢和朕叫屈!你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
樓武帝猛地一拍桌安,震得筆架子晃了兩晃,樓幽蘭顫了顫神,忙再次長拜下去:“父皇息怒,龍體要緊,兒臣這不是回來向您賠罪了嗎。”
“你好大的膽子!如今沒人束著你,你便無法無天了嗎!”
“兒子冤枉啊!兒子做什麼了,惹得父皇這般龍顏大怒?”
樓武帝氣得手直抖,指著樓幽蘭的鼻尖就大罵道:“你看看你這個德性!朕冤枉你了?到這來喊冤了?朕這乾德宮外面若是放個鳴冤鼓,你還要掄開膀子敲兩下唄!”
“父皇您這是說的哪的話?生這麼大氣性,甭管兒子犯什麼錯,這都給您老人家賠不是還不成?您先好歹讓兒子起來,兒子膝蓋都跪麻了。”
“混賬!你給朕跪著!朕問你!你和那個北曜的和親公主怎麼回事!”
樓幽蘭腦子裡一醒,正話兒總算來了:“什麼怎麼回事呀?您老人家發的聖旨,這會怎麼還問起兒子了?聖旨上大字寫著讓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