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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朝漫步而來,掃了徐小彥一眼,朗聲道:“姑娘可否賜教了”
白元秋笑道:“公子不用先歇息片刻?”
“並不妨事。”
徐小彥悲憤欲絕。
白元秋頷首笑道:“那便請了。”
顧惜朝眼神一動,輕笑道:“姑娘原來是不用兵刃的麼?”
“公子手無寸鐵,在下又怎好依仗兵器之利?”
“可顧某卻更想領教姑娘的兵器之道。”
徐小彥突然插嘴說:“顧哥也可以用劍的吧,那你們一人拿一把不就完了?”
顧惜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徐小彥腦袋一縮。
白元秋莞爾,從隨身空間抖出一打鐵匠鋪同款制式青鋼劍,她不願擅動泉中玉,其餘之劍對她而言並無分別,在輪迴世界裡長劍容易受損,便帶著許多備用。
“公子請挑一把吧。”
顧惜朝隨意勾起一劍握於手中,挽了個劍花,白元秋不欲搶先動手,顧惜朝便道了聲得罪,持劍而上。
他本是風度翩翩的俊雅書生;劍光乍起的那刻;卻帶起鷹擊長空的瀟灑孤傲;令人無端念起了大漠的蒼莽風沙。
卻又不僅是風沙。
北國的氣質,怎能完全襯的了他,於是塵囂中又破開江南三月的柳綠,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潤澤柔然。
白元秋抖出數點劍花,恰恰橫亙顧惜朝的攻勢之間,她的劍彷彿是手臂的延伸,心動何處,劍光便在何處綻開。
時若梅開初雪,時似芳滿河堤。
如果將顧惜朝的劍法比作初春新綠的話,那白元秋前一劍還是冬至雪地紅妝的奇旖妍麗,下一劍便帶起了斜暉照水,漁舟滿江的繾綣歸思。
不以內力催動,劍法自然緩慢,在徐小彥眼裡,白元秋和顧惜朝兩個人打的可謂好看之極,行動間行雲流水,翩然若舞。
好看卻不代表勢均力敵。
柳依舊在綠,卻被霜月壓的失了顏色,場外之人尚不覺得如何,場內顧惜朝卻只感到一股漠然冷意從心底蔓延上來。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顧惜朝分心之下,劍法已然有了巨大的破綻,巨大到白元秋想裝看不見都沒有法子。
青鋒低吟,顧惜朝手腕刺痛,掌中長劍被挑飛出一個新月般的弧度,斜斜□□地下。
劍身猶在微微顫抖。
白元秋收劍歸鞘,注視著顧惜朝,對手的劍法中帶著一種野望,又夾雜著深深的執念。
是不是他們那個世界裡的英雄都太過重情,成崖餘多情而自苦,蘇夢枕情重而自傷,顧惜朝的劍法裡,更是纏綿著梳理不開的悵然寂寥。
說悔不全是悔,說恨又似愛到偏執。
他翅膀上纏繞了太多的東西,即使想飛之心永遠不死,也註定會墜落在半空。
現在的少年人為何都這般看不開。
白元秋忍不住嘆息道:“公子果然良才美質。”
顧惜朝扯了扯嘴角道:“姑娘何必取笑。”
“你習武太晚,雜念又太多,若非如此,公子今日成就,當遠不止這般。”
顧惜朝定定的看著白元秋,微帶譏誚道:“雜念,什麼是雜念,有的事情,若不時刻記在心裡,顧某又豈能堅持到習成武藝的這天……恕我直言,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能如姑娘一般幸運。”
他高中探花,卻因出身賤籍而被奪名,與晚晴情投意合,誰知佳人心中另有初愛,即使結縭,岳父一家也始終對他冷眼相待,赤心獻上《七略》,一片報國忠心卻為庸人所辱,以至於他再不相信這個世間還能有正義公理。
但這都不是他最大的痛苦,他最大的痛苦,乃是知曉了世界上,仍舊存在著戚少商這樣的人。
白元秋頓了下,笑道:“公子說的是,在下確實十分幸運。”
徐小彥本來呆在一邊聽他們說話,此時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忙插嘴道:“顧哥和小白都好厲害,哎呀,看來只有我一個武功很差勁呢,心裡還真有點小擔心。”
顧惜朝道:“白姑娘武功高強,顧某豈敢相提並論?她既對你這般上心,小彥又何妨多多請教。”
白元秋笑道:“剛剛既然是顧公子與小彥交的手,不如便請公子指點一番,想必比紙上談兵來的更佳。”
徐小彥幽幽道:“所以你們這是在踢皮球嗎……”
白元秋看著徐小彥幽怨的臉,笑道:“那便一起探討如何?”
顧惜朝倒也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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