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3/4 頁)
,而白元秋氣血逆行潰散,境界幾乎跌落谷底,數年來困居山城。
不過,如斯慘烈的戰況,到底有它的價值所在。
失去的城池一座一座收回,傳承千載的土地上,正在迸發出嶄新的生機。
馬背橫槍,槍尖紅纓已禿。
蒼鷹擊空遠去。
坐在陶鍋旁校尉王菽心中忽然悸動,他手腕微抖,險些將整塊硬鹽全部掉到面前野菜粥裡,中年男子顧不得理會身邊戰友的起鬨,多年征戰養成的經驗令他立刻側身趴在地面上,匍匐靜靜聽了片刻,緊接著跳起來疾奔到頭頂金盔紅纓的年輕男子身邊。
“將軍,南邊……”王菽道。
將軍抬起右臂,止住王菽的接下來的話,平靜道:“我知道了。”
年紀不大,卻早立下卓著功勳的將軍本名已不可考,旁人只知他帶藝投入納蘭氏門下,六年後賜主姓,單名一個師字。
前哨揹負黃旗,馳馬回奔,納蘭師目光冷冽,沉穩道:“傳我令,朱羽軍全體上馬迎戰!”
“喏!”
後衛改作前鋒,旌旗隨風招展。
遠方漸起滾滾煙塵,鐵甲玄衣銀槍的騎兵在地平線上冒出頭。
“天衣教督座御下,百刃疾風營。”彷彿將敵人的名號字字在口中和血碾過,納蘭師冰冷的目光中已帶了濃濃殺氣。
勝則載譽而歸,敗則死無全屍。
“豎甲,弓/弩手一線。”
兵士聽命行事,全軍上下無半字廢語,甲冑聲響而不亂。
兩軍此刻相距已不足裡。
鐵盾落地,層層堆疊如長坡斜下,箭頭自盾甲的縫隙中探出。
納蘭師手臂放下,十數紅旗隨之同落。
弓弦巨響,萬箭齊發。
箭影如流瞬間已經蔽日遮天,彷彿蝗群佈滿蒼穹,可對面打頭的鐵甲騎士速度不慢反快,她身後佇列如利錐,悍然朝著眼前的銅牆鐵壁狠狠刺去!
——竟是督座雲昉領兵親至!
身材修長的女子猿臂伸展,雲昉掣槍,槍尖盪開半圓長弧,氣勁四溢,前方飛矢未觸既折。
納蘭師左臂在前,右臂在後,橫平如線,他雙臂間大弓怒張,弓弦飽如滿月,鬆手,重箭破雲對準雲昉額心疾射而去!
音未至,箭已到。
雲昉俯身,前衝,目色森森如獸瞳,彷彿下一刻便要擇人而嗜,她手中長/槍初棠抖開梨雪似的槍花,罡風外放,卷如龍掛,身後騎兵藉此掩護散開,化整為零。
重箭微頓一瞬,隨後破雲穿風,猛的撕裂雲昉身前氣勁。
長/槍倏然懸停,雲昉將初棠平託在身前,人已離鞍而起,再次加速掠衝!
半空中,槍尖對準箭尖,破雲自中心被初棠穿透,錚然而碎。
納蘭師拖刀出陣。
“鏘!”
刀如滾雪,槍似流光,兩者凌空重重撞在一起,火花四迸。
納蘭師壓刀而上,與雲昉相距不盈尺,女子含煞的容貌落在年輕將軍眼中,換的輕蔑一笑:“竟讓婦人領兵出陣,魔教男兒已經死絕了不成?”
“將亡之人,尚能喋喋不休。”雲昉聲調冷然,同時槍柄落如垂露,撻向納蘭師胸腹。
將軍策馬斜身讓過。
雲昉轉肘沉下初棠,飄然落回坐騎之上。
兩人交手間,場上形勢已變,此刻納蘭師距盾牆約丈許,而云昉已抵在敵陣之前。
將軍孤騎在外,卻仍然指揮若定。
陣型變幻,以女子為圓心,朱羽軍兵卒持盾內攏碾壓,盾前倒刺叢生,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雲昉單手提槍,槍花抖擻,幾乎同時點中擋在面前的半圈盾牌,接著女子掌心下斜微松,初棠貼著指腹後滑,槍尾如鞭甩,在身後抽出道道無形罡氣,如水幕密密潑在盾牆之上。
盾裂,持盾人七竅流血而亡。
馬蹄下衰草濺紅,彷彿枯木逢春。
須臾間雲昉已從出槍到收槍轉完了一個周天,初棠動如雷霆碎人肺腑,可四面八方朱羽軍兵卒卻絲毫未散,前人剛剛嚥氣,立刻便有後來者頂著同袍的血肉圍上。
你不停槍,我不畏死,轉眼雲昉已陷入五層盾兵的包圍之中。
盾圈之外,納蘭師飛身離開坐騎,人刀合一凌空騰起,瞬間亮起一道驚雷似的刀光,朝著雲昉百匯穴當頭劈落。
雲昉仰頭,她雖在重圍之中,目光依舊悍然無懼,沉沉冷冷如初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