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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華鳶畢竟是沒有母親的孩子,他大概無法體會母后對於北堂朝是一個多麼神聖的存在。
而這一次,終於徹底暴露出了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季華鳶的自卑和患得患失,往往會左右著他做一些糊塗事。而經過了這一次,相信他們會對彼此更加懂得。瞭解愛人就像拼一幅拼圖,經過這一次,這兩隻都會補上自己最後殘缺的那一塊吧。
希望大家不要覺得太虐。
☆、季末(一)
季華鳶一個人在牢房中發呆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道應該做何表情。他不知道北堂朝是怎麼做到的,當他一個人走出地下密牢,兩側的侍衛紛紛側目,卻無一人上來阻攔。
外面人已經將北堂朝妖魔化了。季華鳶聽了一路的竊竊私語,宮人們說北堂王和皇帝大吵了一架,連殿外的奴才都能聽見那個平素緩聲慢語的帝王在咆哮,然而北堂王卻只沉聲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殿內殿外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而後,本來怒喝著要派人捉拿季華鳶活剮鞭屍的皇帝愣住了。
北堂朝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季華鳶站在我的身邊了。”
這一場席捲了整座湯鹿行宮的風暴就在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下戛然而止,烏雲本已壓到人的頭頂上,讓人幾近窒息,卻又在暴雨即將傾盆的前一瞬飄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季華鳶站在北堂朝寢殿前的石苑裡,遠遠的看見北堂王的轎輦聲勢浩大地一路闖進院裡,帶著罕見而又本應如此的霸勢和威重。風起,捲起那富麗的金色轎簾,露出北堂朝剛毅的側臉。轎子載著他轉了個身,那人淡漠的面龐在季華鳶眼前轉過,北堂朝沒有朝他的方向望一眼。
而季華鳶分明記得他曾經說過,只要他在他身邊,他就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奇怪的特質,恰恰與季華鳶總是對他的接近提不起警惕相反。
季華鳶低頭淡笑,他緩緩繫上了領口敞開的扣子,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了季末。寒冬快要來了,他也該添些厚衣服取暖了。
季華鳶記得從前他和北堂朝吵架的情況——大多數時候,都是北堂朝先生氣,衝過來朝他大吼,而他會冷著臉直接轉身走人不理會。每每到了最後,都是北堂朝自己要反過頭去求他別再冷臉了——季華鳶想到這裡,忍不住微笑起來。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北堂朝一臉吃癟的樣子非常可愛。他記得無論自己和北堂朝吵成什麼樣子,哪怕他都已經一怒之下說了分手,北堂朝卻還是會像蒼蠅一樣不斷地在他眼前繞來繞去、喋喋不休。
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那麼多次,他說要分手卻從未真的成功,都是因為北堂朝那時不肯放開他。所以,從他早上睜開眼睛,直到晚上睡在床上,到處都是北堂朝。而現在——北堂王因公務纏身而退出了趙先生每日的評畫會,他一個人捏著畫筆在空蕩蕩的涼殿上出神,恍惚間想起似乎也有好幾天沒看見朱雀了。
季華鳶搖著頭笑,落筆成畫。
到底是多少公務,把主僕二人忙成這樣?北堂朝,你連見我都不敢。
而當季華鳶穿過長廊,能明顯感到正在討論北堂朝的宮女太監們倏忽間停下議論,個個警惕而忐忑地屏住呼吸——甚至不僅是當他們在討論北堂朝與他的事情時,而是任何與北堂朝有關的事情。最誇張的一次是,季華鳶繞過一處宮殿的拐角,看見一個小太監提著食盒正對宮女說道:“這是給北——”而後他突然看到了他,驚恐地住了口。
季華鳶不知道除了苦笑之外,他還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只能低下頭快步離開了那裡。季華鳶知道,這大概又是北堂朝體貼的關照了,北堂朝想從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消失,不留任何痕跡……季華鳶繞過了有人的地方,手撐著長廊,將胸口那口酸長的氣撥出,低笑一聲。
難道這樣,難道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我就會好過一些嗎?
分手便分手,何必躲藏。連我都沒有捂著臉哭著跑開,你又在小心翼翼些什麼?北堂朝,你真是個懦夫。
北堂王似乎與平常沒什麼兩樣——確切地說,是與這兩年多來的他沒什麼兩樣。而眾人卻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季華鳶的反常,這浪蕩公子之前還只是帶著曖昧的吻痕露面,而如今卻已經與晏存繼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二人摟抱著在湯鹿行宮的每一個角落談笑,毫不避嫌。路過的宮人只看見那雙美麗的眼睛愈加妖嬈邪魅,那股子魅惑像是要流淌出來似的,讓他們不敢多看一眼。
季華鳶徹底跳船西亭。北堂王深情難改,為救季華鳶對皇帝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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