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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欠人感情’的感覺真的挺彆扭的。

“如果你真的感謝我，就讓我有機會見到在舞臺上發光的你。”Carlo望著她糾結的小臉，開了個玩笑，“雖然我更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吻。”

樸慧妍遲疑了一下，然後走近他，努力的惦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而後微紅著臉退開，別開眼不敢去看他，只道：“你別誤會，這只是一個表達友情的臉頰吻。”

“I　See。”

Carlo眨眨眼睛表示明白，做為一個浪漫的泡妞高手的義大利男人，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現在對他是什麼感情呢。

她在看他的時候，眼睛裡並沒有任何愛意，而且讓他感到挫敗的是，她總是用一張笑臉把他隔絕於千里之外，讓他進不去，退又捨不得更不甘心。

前面進去面試的人很快出來，樸慧妍深吸一口氣，朝Carlo笑了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似乎是平時排練的地方，頗為寬敞，角落裡放了幾把椅子。

而臺上坐著三位面試官，兩男一女，唯一的那位女面試官從她進門起就開始毫不掩飾的打量她。

坐在右邊的男人皺皺眉，嘀咕道，“亞洲人？”

樸慧妍決定當做沒聽到，她知道有許多的白人都不太喜歡亞洲人，之前她剛進英皇的時候，類似的情況遇到過不少，但最後她都用實力打了他們的臉。

那位女面試官似乎總於打量夠她，問道：“之前在英皇待過？”

“是的，去年的時候因為腿傷退出了。”受傷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因為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打聽得出來。

“那你怎麼能保證你這雙‘受過傷的腿’能勝任得了這次的角色？”說話的是之前那個質疑她種族的男人。

“在進英皇的那場面試的前一天，我也扭傷了腿，但最後仍然贏得了面試官的喝彩。”在那人說出更多諷刺或是奚落的話之前，她又接著道：“我認為對於一個芭蕾舞者來說，傷無大小，我六年前可以做到的事現在也一定能做到，這是來自於一個芭蕾舞者的自信。”

樸慧妍並沒有注意到在她說這席話的時候，那個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男人嘴角閃過的一抹笑，然後他悠悠然問道：“那你對‘吉賽爾’這個角色有什麼屬於你自己的見解？”

“在中國的古代有一部非常著名的戲曲，叫《牡丹亭》，跟《吉賽爾》的故事有一些共同點，它的題記裡面有這樣一段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樸慧妍大致的解釋了一下這幾句話的意思，接著道：“也許在現今的人們看來，吉賽爾太傻太天真，但這種純粹的愛情愉恰是現代社會所缺少的，我個人非常佩服她面對愛情能這麼的有勇氣。我想大概每個女人在少女時期都幻想過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但這樣的故事都會經過許多的阻撓，甚至是背叛和欺騙，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這是真正的愛情。我既愛吉賽爾的傻，也會對她的這份傻而心痛，因為愛這個男人，所以她能包容他的欺騙，並接受他的懺悔。”

聽完她這番話，三個面試官都有些沉默，事實上在她之前進來面試的人中，他們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有一些人對吉賽爾這個‘傻姑娘’嗤之以鼻，又多有對男主人公報有討伐之意，也有些人也跟她說得差不多，但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她引經據典說出的出自《牡丹亭》中的那幾句，但就是那幾句深得三人的心。

良久，連樸慧妍都忍不住擔心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的時候，那位女面試官終於開口：“那麼請你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舞蹈吧。”

樸慧妍跳的並不是之前黛西給她的劇本上的那一段，而是趁著氣氛跳了吉賽爾死之前的最後一舞，帶著深深的瘋狂、絕望。

旋轉、跳躍，最後倒在地上，香消玉殞。

跳完後，她在地上躺了三秒鐘才起身，繼而有些忐忑的望向面試席。

隨即又在心裡自嘲的想道：果然是太久沒跳了，居然連這點自信心都沒有了。

說話的是左邊那個話很少的男人：“你有沒有興趣跟我籤份合約，正式加入蘇芭？”

樸慧妍這才知道他就是黛西的那位朋友，也就是蘇芭的總監。

她雖然內心異常激動，但仍舊裝做非常淡定的回道：“您這個邀請可以留到正式演出完之後嗎？”

別看她剛剛把話說得很滿，其實她對於她的腿會不會再‘罷工’也是一點兒底都沒有的。

外